一名年轻的苏联军官失声惊呼。
“他们疯了吗？行进间射击移动目标？！”
“这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米哈伊尔举着望远镜的手，开始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
他死死盯着那辆在颠簸路面上高速行进的坦克。
车体在剧烈地上下起伏，履带卷起漫天烟尘。
但是！
那根黑洞洞的100毫米滑膛炮，却稳得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托在半空！
无论车体如何颠簸，那根炮管的炮口，始终如附骨之疽，死死地、纹丝不动地锁定着一公里外那辆移动卡车的红色靶心！
陀螺仪！
液压稳定！
激光测距！
弹道计算机！
一个个只存在于图纸上的名词，疯狂地撞击着米哈伊尔的大脑！
他感觉自己的信仰和骄傲，正在被那根稳定得匪夷所思的炮管，一寸寸碾成粉末！
李云龙看着身边这群目瞪口呆，像是被集体抽走了魂儿的老毛子，得意地吐掉了嘴里的烟屁股。
他拿起对讲机，用尽全身力气，发出一声震天的咆哮。
“开火！”
“轰——！”
一声撕裂苍穹的怒吼！
“59-G”的炮口喷射出巨大的橘红色火焰！
一枚尾翼稳定脱壳穿甲弹，以超越视觉极限的速度，脱膛而出！
弹体在空气中拉出一道笔直耀眼的白色曳光，像死神的裁决之笔，在灰黄色的戈壁上空，划下了一道不可磨灭的直线！
一公里的距离，瞬息即至！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
只有一声微不可闻的“噗”响。
那辆行驶中的废弃卡车，车身猛地一震。
然后，什么都没有发生。
它依旧在哐当哐当地向前行驶。
一名苏联专家揉了揉眼睛，茫然地问：“脱靶了？”
米哈伊尔没有回答。
他缓缓地，放下了手中的望远镜。
他的脸上，血色尽褪，一片死灰。
他的嘴唇剧烈哆嗦，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如同破风箱般的怪响。
崔可夫也放下了望远镜。
他转过头，看着那辆依旧在高速行驶的靶车。
在卡车正中央的红色靶心上，出现了一个极其平滑、极其规整的圆形孔洞。
阳光，从孔洞的另一端，毫无阻碍地穿透了过来。
穿甲弹，以恐怖的动能，直接从卡车的正中央贯穿而过！
留下了一个外科手术般精准的创口！
整个靶场，万籁俱寂。
连风声都仿佛在这一刻消失了。
只剩下那辆被“开瓢”的卡车，依旧在轨道上孤独地行驶，发出无意义的噪音。
苏联专家们手里的望远镜，快要被他们失控的力道捏碎了。
行进间射击移动目标！
一公里外！
首发命中！
这种火控技术，他们只在克里姆林宫最前沿的理论报告中见过！
那不是技术！
崔可夫感觉自己的喉咙干得快要冒烟，他看着那辆缓缓停下，炮塔转向这边，仿佛在行注目礼的“59-G”，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声音，喃喃自语。
“这不是技术……”
“这是魔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