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锁合上的轻响,在骤然安静的办公室里显得格外清晰。
待到房门彻底关紧,李响的表情已经完全阴沉下来,他缓缓抬起右手,握成拳头,一簇炽热的、跃动着的火苗“呼”地一声从他指缝间窜出,将他半边脸庞映照得明暗不定。
“你是哪儿来的野道子,”李响的声音冰冷,带着毫不掩饰的敌意,“谎报职位能糊弄底下的愣头青,可还糊弄不了我李响。”
他包裹着火焰的右拳微微抬起,那是明显经过改造的元能义体,火光在关节处流淌,“扯谎说自己有职位来见我,我或许还能念你年轻,原谅你一次;但你敢模仿‘黑哥’这一身行头……”
他往前踏出一步,火焰骤然升腾,办公室内的温度仿佛都升高了几分,空气因高温而微微扭曲。
“你信不信,我把你脑壳打出来,看看里面装的是什么?”
王海鸣沉默地看着李响那燃烧的义体右臂,感受着对方身上散发出的、与两年前截然不同的凌厉气魄和隐隐的血腥味。
‘看来他这两年……经历了很多啊。’他心中默然。
王海鸣缓缓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仿佛穿透了两年的时光,轻轻敲打在李响紧绷的神经上。
“李响,两年不见,不只是职位渐长,连脾气也变大了?”
这声音——低沉中带着熟悉的调子,像是从记忆深处翻涌上来的旧日回音。
李响整个人僵在原地,瞳孔微微收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死死盯着眼前这张被鬼面覆盖的脸,喉咙有些发干:“你……你是谁!”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颤抖,像是被什么东西扼住了呼吸。
那个曾经被他所崇拜、却又突然消失的人,怎么可能在这个时候、以这种方式出现?他明明……明明已经默认对方早已死在某个不为人知的角落了。
王海鸣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伸手从怀中取出那枚金狰锦字令,手腕一抖,令牌在空中划出一道流畅的弧线,精准地落入李响手中。
“多说无益,”他的语气依旧平静,“这枚令牌,你还记得吗?”
李响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接住令牌,指尖触到那冰凉而熟悉的金属纹路时,他右臂上跃动的火焰“嗤”地一声熄灭了,仿佛被一盆冷水浇灭。
他低头凝视令牌上精细雕刻的金狰图案,指腹无意识地摩挲着边缘的痕迹——那是岁月与战斗共同留下的印记。他的声音里带着不确定的颤抖,仿佛生怕惊醒一个易碎的梦:“黑……黑哥,是你吗?”
王海鸣抬手,缓缓摘下了脸上的獠牙鬼面。
面具之下,是一张李响遐想过无数次的脸庞,只是眉眼间多了几分风霜沉淀后的沉稳,眼神却依旧锐利如初。“如假包换。”他淡淡一笑,那笑容里藏着只有旧识才懂的默契。
就在王海鸣抬脚准备上前时,李响却猛地抬手制止:“等……等一下!”他的眼神依旧带着警惕,像是要从对方身上找出任何一丝破绽,“说出一件只有你和我才知道的事。”
王海鸣闻言,微微挑眉,似乎觉得有些好笑,却又理解对方的谨慎。
他沉思片刻,嘴角勾起一抹戏谑的弧度:“当初你在追求你们组一个女治安官,还让我出主意,我提出了三四个意见你都否决了,结果最后……”
“行了!我知道了!不用再说了!”李响瞬间涨红了脸,一个箭步冲上来捂住他的嘴,动作快得几乎带起一阵风。
他尴尬地干笑两声,方才那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消散大半,“我信了,我信了还不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