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为何……”李俊儒不明白,一个如此骄傲的刀客,为什么会说出这种话。
张陆伟却突然背过身去,负手而立。
他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声音里带着几分遥远的缥缈:“你以后会知道的。”
李俊儒道:“你若受伤了,最大的受益者必然是王桦清。”
张陆伟道:“可这一定不是王桦清干的。”
“你这么了解他?”李俊儒挑眉。
“我不是了解他,我是了解他的刀。”张陆伟的声音软了些。
“他的刀刚猛霸道,带着一股舍我其谁的气势,每一刀都透着坦荡。若他真是这种耍阴招的小人,绝不可能练出那样霸气无敌的刀法。”
李俊儒看着他,突然笑了:“你和他又何尝不是一类人?若你是小人,又如何能练出这么孤高绝世的刀法?”
张陆伟沉默了。
月光落在他的侧脸,能看到他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却没有说话。
小楼里的霉味似乎更重了些。
李俊儒道:“现在江湖上很多人都在你和王桦清身上下了赌注,押你赢的人不少。你受伤了,能得到最大好处的,除了王桦清,就只有那些押他赢的人了。”
张陆伟道:“你觉得这是那些押王桦清赢的人干的?”
李俊儒道:“你认为不是?”
张陆伟推开那扇漏风的窗,夜风瞬间灌了进来,吹得他额前的碎发乱飞。
他望着窗外的星空,星星疏疏落落的,像被风吹散的碎银,冷清得让人心里发空。
张陆伟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星空,仿佛要把那些星星都看穿。
过了半晌,李俊儒才又开口:“若你真的想跟王桦清分个结果,也该以全胜之姿与他一战。你现在这状态,就算战了,又有什么意义?为什么不改期?”
“我这一生,从未食言过。”张陆伟的声音很轻。
天外的夜色更深了,夜风也越来越大,吹得窗棂吱呀作响。
张陆伟终于收回目光,转头看向李俊儒:“既然你已经知道了你想知道的所有事情,为何还不走?”
李俊儒愣了一下,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转身朝着楼梯口走去。
走了几步,他又突然停住,回头看向还站在窗边的张陆伟——那道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单薄,像一株快要被风吹倒的芦苇。
李俊儒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道:“知道你真实状态的,还有其他人吗?”
张陆伟缓缓摇头,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孤傲:“我没有告诉别人。”
他顿了顿,又道:“我没有别的朋友。”
这句话很轻,却像一块石头砸在李俊儒的心上。
毕竟他已承认李俊儒还是他的朋友,唯一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