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哭声越来越低,从最初的嘶吼变成压抑的呜咽,像一头受伤的野兽,在空旷的密室里回荡,听得人心头发酸。
秦苍别过脸,不忍再看。李慕然轻轻叹了口气,眼底满是复杂。
苏轻晚早已泪流满面,她看着沈青崖的背影,想起他多年来在王府的照顾——冬天会提醒她添衣,夏天会给她准备冰镇的酸梅汤,虽然后来背叛了王府,可那些温暖的瞬间,终究是真实存在的。
叶梵天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眼底满是痛惜。
他缓缓走上前,声音带着几分颤抖:“青崖,我知道你恨我,可文彦已经死了,你别再折磨自己了。放下仇恨,我陪你去给文彦下葬,咱们把当年的恩怨都了了,好不好?”
“滚!”沈青崖猛地抬头,眼底满是血丝,像一头濒死的困兽,“若不是你,若不是苏定北,文彦怎么会死?你们都是凶手!都是凶手!”
他抱着沈文彦的尸体,缓缓站起身,目光扫过李俊儒、叶梵天,以及周围围拢的众人。
火把的光映在他脸上,一半是血,一半是泪,绝望与恨意交织在一起。
他知道,自己今日绝无逃生可能,儿子的死更是让他彻底失去了活下去的意义。
“文彦,爹来陪你了……”
沈青崖突然抬起右手,掌心凝聚起全身的内力,带着毁天灭地的劲气,狠狠拍向自己的头顶!
“不要!”叶梵天惊呼着想要阻拦,却已来不及。
“嘭”的一声闷响,鲜血飞溅,溅落在旁边的石桌上,烫出点点血痕。
沈青崖的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与沈文彦的尸体依偎在一起。
密室里瞬间陷入死寂,只有叶梵天压抑的呜咽。
苏定北看着地上的两具尸体,想起三十年的相处,想起沈青崖当年刚进王府时的模样——那个沉默寡言的年轻人,如今却落得这般下场,他终究还是轻轻叹了口气,眼底满是复杂。
“王爷,”叶梵天擦去眼角的泪水,声音带着几分恳求,“青崖虽有错,可他也是个可怜人。文彦更是被他误导,一生都活在仇恨里。我想把他们父子的尸体带回去安葬,让他们落叶归根,求王爷成全。”
苏定北脸色阴沉,刚要拒绝——沈青崖谋夺边防图、伤害女儿,这份仇他怎能轻易放下?
可话到嘴边,却看到苏轻晚泛红的眼睛。
“爹,算了。”
苏轻晚轻声开口,声音带着几分哽咽:“忠伯……沈青崖在王府待了三十年,虽然后来背叛了我们,可他之前也确实为王府做了不少贡献。沈文彦……他也是被沈青崖利用了,一生都没为自己活过。让叶前辈带他们走吧,也算给他们留个全尸,给这段恩怨画个句号。”
苏定北看着女儿通红的眼睛,又看向地上沈青崖父子的尸体。
他沉默片刻,终究还是缓缓点头:“也好,就按晚儿说的办。”
叶梵天感激地拱手:“多谢王爷,多谢轻晚侄女。”
他走上前,小心翼翼地将沈青崖父子的尸体抱起。
沈青崖的裤子在之前的战斗中被叶梵天的剑划开,露出了大腿上的皮肤——那里赫然印着一个刺青,图案是一朵绽放的血玫瑰!
叶梵天的身体猛地一僵,瞳孔骤然收缩,手中的尸体险些滑落。
他死死盯着那个刺青,心中掀起惊涛骇浪——沈青崖竟然与血玫瑰有关?那当年他刺杀苏定北的事,是否还有血玫瑰在背后推波助澜?三十年的恩怨,难道只是血玫瑰布下的另一局?
李俊儒见到叶梵天的异常,上前查看,瞬间瞳孔骤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