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卧室的门被轻轻关上,李俊儒才松了口气,缓缓睁开眼,后背竟惊出了一层薄汗。
他靠在衣柜内壁,指尖还残留着攥紧衣料的触感,脑子里却完全没了旖旎的心思。
他正准备推开柜门离开,眼角的余光却瞥见角落里的铜炉——那是王府用来熏衣服的小炉子,炉子里的炭火已经快灭了,只剩下几块暗红的炭粒。
李俊儒心头一动,蹲下身拨开炉中炭火,指尖突然触到实物——是一张还没烧完的纸。
李俊儒小心翼翼地将纸捡起来。
那纸只剩下小半张,边缘都被烧得发黑。
他借着窗外的月光仔细看,只见纸片上画着一道模糊的人影,人脸的部分已经被烧没了,只能从残留的衣摆看出是个女子的身影,竟与苏轻晚常穿的那件水绿色襦裙有些相似。
更关键的是,纸片的右下角还残留着两个字,墨色虽被烟火熏得发暗,却能依稀辨认出是“彦赠”。
彦赠?是谁?是苏轻晚的表哥?还是那个神秘的怪人?
李俊儒将纸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怀里,又仔细检查了一遍炉子,确认没有其他残留,才转身走向窗口。
外面的夜更静了,连虫鸣都稀疏了许多。
李俊儒翻出窗外,贴着墙根缓缓移动,避开巡逻的护卫,身影很快融入王府的阴影里。
他回头望了一眼晚晴院的灯火,心里的疑团不仅没解开,反而更重了——那“彦赠”是谁?
她们为什么要烧这张画?苏轻晚的失踪,到底和这张画有没有关系?
夜风卷着他的衣摆,带着几分凉意。
李俊儒脚步不停,躲着守卫朝着府外走去。
他贴着墙根快步移动,最后一波巡逻护卫的脚步声刚在回廊尽头消失,他已掠至王府西侧的围墙下——再需两个起落,便能翻出墙外,彻底离开这里。
可就在他脚尖刚要点地蓄力的刹那,颈后突然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那寒意快得让人头皮发麻,几乎是本能驱使,李俊儒猛地向左侧身,耳旁已掠过“咻”的锐响——一把泛着冷光的短刀擦着他的脖颈飞过,刀刃划破空气的气流,竟在他颈侧留下一道细如发丝的血痕。
还没等他看清来人,对方的刀势已陡然一转,三记快刀如暴雨般劈来,分别指向他的心口、腰侧与膝盖!
刀风凌厉得能斩断周围的杂草,显然是冲着取命来的。
李俊儒足尖在地上一点,身形如柳絮般向后飘出丈许,避开前两刀的同时,又矮身躲过第三刀,余光却只瞥见一道黑影在夜色中闪转,连对方的面容、衣着都未能看清,只觉那人身形鬼魅,刀法甚至不逊于王桦清和张陆伟!
黑影见三刀未中,攻势愈发迅猛,短刀在手中转出一道寒光,再次直取李俊儒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