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不曾主动进攻,只是一味闪避,却将黎雾的剑招拆解得分毫不剩。
“够了!”
年轻男子忽然开口,话音未落,身形如鬼魅般欺近,右手成掌,掌心虚扣黎雾持剑手腕。
黎雾只觉一股柔和却又无法抗拒的力量涌来,手腕一松,佩剑“当啷”落地。
更羞辱的是,年轻男子并未取他性命,反而用掌背轻轻一拍他后腰,黎雾踉跄几步,狼狈地趴在地上,宝蓝儒衫沾满尘土。
“这便是武当的‘道教正统’?”年轻男子负手而立,声音清晰地传遍街巷,“这般功夫,也敢在市井间吹嘘?”
他踢了踢脚边的佩剑,剑身发出嗡鸣:“回去告诉你们掌门,日后武当弟子见了我全真教门徒,还是绕道走吧,省得自取其辱。”
黎雾挣扎着起身,嘴角溢出血丝,眼中满是羞愤:“你……”
他猛地弯腰拾剑,竟再次扑上,剑势因怒火而变得狂躁,却失了章法。
年轻男子眼中寒光一闪,这次不再留手,左手成爪,直扣黎雾丹田处。
眼看黎雾就要被废去武功,灰袍老头突然出现在两人之间,袍袖轻拂,竟将两人劲力同时卸开。
“休得无礼!”老头沉声道,目光扫过年轻男子,“我怎吩咐你的?”
他转向黎雾,拱手道:“小徒无礼,惊扰了阁下。全真教管教不严,贫道在此赔罪。”
李俊儒站在人群中,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他注意到老头呵斥弟子时,目光并未真正含怒,反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
方才弟子言辞傲慢时他未曾阻拦,此刻动手伤人才出面,更像是做给旁人看的姿态。
黎雾看着老头花白的须发和诚恳的面容,到了嘴边的狠话又咽了回去,只觉胸口气血翻涌,抱拳道:“是我技不如人,告辞!”
说罢不再看任何人,捂着脸快步离去。
他那帮先前吹捧的朋友见状,个个面红耳赤,匆匆跑进酒肆结了饭钱,如避瘟疫般逃离。
围观人群却炸开了锅。
“方才那老道长好修为!”
“果然是高人,连教训弟子都这么有气度。”
“怪不得方才那小子那么狂,原来是全真教的人!”
店小二挤到前排,搓着手满脸敬佩:“大家看看,这气度,这功夫,除了全真教还能有谁?”
灰袍老头捋须微笑,一副与世无争的模样,转身向酒肆走去:“叨扰各位了。”
年轻男子跟在其后,下巴抬得更高,仿佛方才的争斗不过是踩死了一只蚂蚁。
双丫髻女子无奈地叹了口气,摇着头跟了进去,珊瑚珠发饰在阳光下晃出细碎的光。
人群渐渐散去,唯有青石板路上的剑痕与尘土,还残留着这场短暂交锋的余温。
李俊儒望着全真教三人的背影,指尖轻轻敲击着腰间剑柄,身旁的澜涛低声道:“这全真教的人,还真是狂妄。”
李俊儒颔首,目光深邃如潭:“走,先进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