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云霆梗着脖子争辩:“老子西域长大,何曾见过大海?怕水怎么了!”
自从二人成为好友后,每日都在互损。
严慕寒望着二人斗嘴,唇角微扬。
李俊儒笑着摇摇头,问道:“张陆伟何时走的?会来观战么?”
“昨日便告辞了,说有要事。”霍云霆摸出腰间酒囊,“他说等你斩了东瀛老鬼,必来痛饮。”
王桦清大笑:“怕是嫌你坐船时太丢人,不愿与你同乘!”
霍云霆不服道:“我看是因为你嗓门太大嫌你太吵太丢人才不愿同往的!”
王桦清作势要揍,却因牵动旧伤闷哼一声。
二人笑骂着追打向沙滩,惊起的海鸟掠过李俊儒头顶,翅膀投下的阴影在他脸上晃出细碎光斑。
李俊儒苦笑摇头。
就在此时,一道白影从云间掠过。张纯阳脚踏青锋剑,衣袂翻卷如鹤,飘然落在栈桥上。
“儒帅,诸位终于到了。”他收剑抱拳,目光扫过众人。
李俊儒笑道:“张道长倒是早到。”
张纯阳望着远处翻涌的海浪,眼神澄明如镜:“闲来无事,就想到处走走,便先来看了看。”
“张师兄。”秦杰从人群中走出,抬手行礼。他腰间别着唐鸣声新赠的短剑,剑鞘刻着“守心”二字。
秦杰师从唐鸣声,而唐鸣声曾是武当俗家弟子,所以秦杰理应叫张纯阳一声师兄。
“原来是秦师弟,许久不见,不知唐师叔身体可好?”张纯阳回礼,目光落在秦杰腰间短剑上,眼底闪过一丝欣慰。
“恩师安好,谢师兄挂念。”秦杰指尖抚过剑鞘,声音温和。
张纯阳颔首,又看向身上缠着绷带的王桦清,笑道:“刀王且安心养伤,待痊愈后,纯阳必来讨教,以补当日遗憾。”
王桦清仰头大笑:“甚好!那日你心不在焉,打得实在不痛快!”
张纯阳负手而立,道袍在海风中扬起棱角:“纯阳定当全力以赴,保证让刀王过瘾!”
辞别张纯阳后,李俊儒一行人又陆续见到了许多中原豪侠。
崆峒派长老拄着拐杖颔首致意,峨眉弟子将新折的柳枝插在李俊儒衣襟,就连独行侠也路过抱拳行礼,道一声“保重”。
蒲红羽望着人群,低声道:“没想到中原成名侠士几乎尽皆到此地,只为一睹殿主决战打败东瀛老鬼。”
严慕寒按住腰间剑柄,银铃轻颤:“高手尽出,江湖有名有姓的人几乎到了八成。”
李俊儒突然驻足,望着海天交界处聚起的乌云,风势渐急。
“怎么了?”严慕寒转头看向他。
“如果江湖中武功高强的人全都来到了这里……”他喃喃自语,声音被海风扯碎,“若此时有人趁机生事……”
“调虎离山……”蒲红羽沉声道。
王桦清的霸刀顿在沙滩,惊起的贝壳蹦入海中:“儒帅别多想!中原还不缺高手,比如那京都叶家不还在中原吗?你那遗恨阁主不是还在龙国么?便是东瀛人耍阴谋,也得先过咱们这关!”
“走。”李俊儒稍微放心,转身拂袖,声音里带着冰刃出鞘的清冽,“待我斩了那老鬼,便带琉球的月光,踏浪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