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煜一路走来，身上发生的事实在是太过匪夷所思，这些被他曾归结为“幸运”与“天赋”的节点，此刻在枢纽平静的叙述中，如同被串联起来的暗线，骤然织成一张笼罩他重生后整个人生轨迹的巨网。
“但，这怎么可能？我是实验品？”
就在陈煜心中衡量枢纽话中真实性时，眉心处传来一阵刺痛。
一团散发着刺眼白光的物质被硬生生从他的眉心处剥离。
“‘异次元空间’，你是这么称呼它的吧？”枢纽的声音依旧平淡。
那团白光在半空中悬浮，表面流转着细碎的光点，正是陈煜从重生之初便伴随左右的异次元空间。
此刻被强行剥离，他只觉得眉心处空落落的，连带着心中那点仅存的、关于“幸运”的侥幸，也彻底碎裂开来。
“我，是你的实验品？”陈煜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他死死盯着半空中那团属于自己的异次元空间，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那是他重生后最坚实的依靠，是他在末世里活下去的底气，可现在，这底气竟成了证明他“实验品”身份的铁证。
“呵呵。”枢纽发出一声轻笑，随即“异次元空间”再次回归到陈煜的眉心处。
“你的一切，都是我给你的，我可以轻易赋予，自然也能随时收回。”枢纽的声音褪去了之前的平淡，多了一丝不容置喙的掌控感，光芒流转间，整个大厅的星光都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连空气都变得凝滞。
陈煜闻言，猛地攥紧拳头，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试想，他一个统领人类文明3万5千余载的至高领袖，一个自认为堪比“神明”存在的超凡生灵。
此刻，却被另一个存在如同审视物品般宣告他只是对方的实验品，他人生全部在对方的掌控之中。
这种从云端跌落、彻底否定自身价值的冲击，远比任何物理攻击都更令人难以承受。
“呵呵。”枢纽冷笑，“怎么？不服气？还是觉得，被摆布了三万五千年，尊严扫地？”
它的光辉微微收缩，散发出更强烈的压迫感，仿佛整个宇宙的重量都压在了陈煜的肩头。
“记得你们人类有句话说得好，‘你如果是被包养的，就不要谈独立人格’，你不过是我精心培育的实验品，又有什么资格在我面前谈尊严？”
陈煜的胸膛剧烈起伏着，愤怒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岩浆，在他心底翻涌。
他死死地盯着枢纽，目光中燃烧着不屈的火焰，一字一顿地说道：“尊严，从来不是别人给予的，而是靠自己去争取！哪怕我是你所谓的实验品，这三万五千年来，我带领人类在宇宙中建立文明，一步步走向辉煌，我所付出的努力、智慧和勇气，都是实实在在的！我绝不是一个任你摆布的傀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