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妈，新年好。”沈清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自然。
“新年好，新年好！”陆父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笑呵呵地回应。
陆母放下粥锅，目光落在沈清寒身上，尤其是她那双无法完全掩饰的熊猫眼，以及那虽然极力掩饰，但依旧能看出的、微微有些怪异的走路姿势时——那是一种混合着酸软、不适和某种隐秘亲昵的姿态，过来人一眼便能窥见端倪。
陆母的眼眸中瞬间闪过一丝了然，随即那笑意就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漾开的涟漪，怎么也藏不住，迅速从眼角蔓延至整张脸庞。那笑容里，有欣慰，有欢喜，更有一种“我懂的”的慈爱和揶揄。
“清寒起来啦？快，快来坐，喝点热粥暖暖胃。”陆母热情地招呼着，语气格外温柔，但那目光却让沈清寒感觉自己像是被看穿了一切，脸颊瞬间爆红，连耳朵尖都染上了绯色。她恨不得立刻找个地缝钻进去，低着头，几乎是同手同脚地挪到餐桌旁坐下，全程不敢与陆母对视。
陆宇跟在她身后出来，将他家沈老师这副羞窘难当、恨不得原地消失的模样尽收眼底，心里更是美得冒泡。他大大方方地跟父母道了新年好，然后自然地坐到沈清寒身边，在桌下悄悄握住她紧张得有些发凉的手，轻轻捏了捏，以示安抚。
“妈，您这粥熬得真香！”陆宇故意大声夸赞，试图转移注意力。
“香就多喝点！你们昨晚守岁肯定累坏了，多补充点能量。”陆母意有所指地说道，脸上的笑容越发灿烂，还给沈清寒夹了个煎蛋，“清寒，多吃点，你看你，眼圈都黑了，肯定是没休息好。”
沈清寒：“……”她感觉自己的头顶都要冒烟了，只能把头埋得更低，小声应道：“谢谢妈……”
陆父虽然没说什么，但看着儿子那一脸春风得意，和儿媳妇那羞得抬不起头的样子，也猜到了七八分，只是乐呵呵地喝着粥，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这顿新年第一天的早餐，就在这样一种微妙而温馨的氛围中进行着。沈清寒全程如同鸵鸟，陆宇则脸皮厚如城墙，一边享受着母亲的爱心早餐，一边欣赏着身边妻子娇羞可人的模样，心里那份得意和满足感达到了顶峰。
一想到昨夜沈老师最后在他怀里，眼神迷离，双颊酡红，软成一汪春水，只能无助地攀附着他，带着哭腔一遍遍喊他名字的娇媚模样，陆宇就觉得，别说是一对熊猫眼，就是十天不睡觉，也值了！
他的“报复”，可谓是大获全胜，酣畅淋漓。而这个新年伊始的早晨，也因为这小夫妻间不足为外人道的秘密和陆母那藏不住的笑意，变得格外生动而充满趣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