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切地汇报着自己的规划，像是急于证明这个决定的可行性和自己的认真程度。
沈清寒安静地听着，手指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敲击着，这是她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
等他一股脑说完，眼巴巴地看着她时，她才缓缓将目光重新投向他。
“安全是第一位的。”她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严肃，“房源必须仔细筛选，环境、治安、房东背景都要了解清楚。合同条款要逐字看过，有任何不清楚的地方都不能签。”
陆宇的心脏因为狂喜而剧烈跳动着，他拼命点头：“我知道！我一定会非常小心的！”
沈清寒看着他瞬间亮起来的眼睛，那里面盛满了几乎要溢出来的喜悦和期待，像只终于被允许出门撒欢的大型犬。她的唇角几不可查地微微弯了一下，快得如同错觉。
她垂下眼睫，目光落在桌上的日程本，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清冷，仿佛刚才那段对话只是最寻常不过的事务性交流：“找到合适的房源，把地址和照片发给我看一下。”
这就是……同意了？
虽然没有明确的“可以”两个字，但这已经是她能给出的、最大程度的许可和支持！
陆宇只觉得一股巨大的、不真实的幸福感瞬间将他淹没。他猛地站起身，因为激动，动作甚至有些踉跄：“谢谢教授！我……我这就去找！一定找最安全最合适的！”
他几乎是同手同脚地冲出办公室，连再见都忘了说。胸腔里被一种滚烫的情绪填满，迫不及待地想要立刻开始搜寻房源，想要马上拥有那个能离她更近一点的空间。
看着他消失在门后、几乎雀跃而去的背影，沈清寒有些失神地坐在椅子上。
办公室里重新恢复了寂静。夕阳的光线在地板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她抬手，轻轻按了按自己的太阳穴。同意他出去住，无疑是在他们已经岌岌可危的师生界限上，又迈出了危险的一步。这意味着更多的独处机会，更难以控制的距离，以及更高被发现的风险。
理智告诉她，这很不应该，很冒险。
但是……
她想起他刚才那双充满渴望和期待的眼睛，想起每次在公共场合不得不刻意保持距离时，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失落，想起他醉酒那晚抱着被子、毫无防备睡在她床上的模样。
心底某个坚硬的角落，悄然软化。
或许……一个更私密、更安全的空间，对他们而言，并非完全是坏事。至少，不必每次都像做贼一样，不必让他总是承受那份见不得光的委屈。
她拿起笔，想要继续工作，却发现思绪有些难以集中。脑海中不由自主地开始想象，他会找到一个什么样的房子？会不会离得很远？打扫起来会不会很麻烦？他那么不会照顾自己，一个人住能行吗？
各种琐碎的、从未在她脑中盘桓过的问题，一个个冒了出来。
最终，她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拿起手机，点开一个熟悉的租房App。或许……她可以帮他先筛选一下。至少，在安全和环境上，能把把关。
窗外，华灯初上。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
陆宇正穿梭在各个租房网站和中介信息中，干劲十足，仿佛不是在找一个栖身之所，而是在构建一个属于他们两人的、隐秘而温暖的未来巢穴。
距离的拉近，意味着新的挑战，也意味着新的可能。而那盏即将为他亮起的、独属于他的灯火，将成为这偌大城市里，最温暖的心之所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