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伸手，紧紧握住了章涟衣的手。
七王府内，周慕宸听闻那道赐婚圣旨后，气得砸碎了手边的官窑茶盏。柳如玉更是绞紧了帕子，艳丽的脸上满是嫉恨与不甘。
“那个贱人！她怎么配！一个被我丢弃的破鞋，竟然摇身一变成了九王正妃！”周慕宸胸口剧烈起伏，眼中阴鸷，“还有老九，残废之身，竟也敢接旨！”
柳如玉依偎过去，柔声劝慰，眼底却闪着恶毒的光：“王爷息怒，她不过是运气好，仗着有了身孕罢了。正妃又如何？中秋宫宴转眼即至，届时皇室宗亲、文武百官皆在，咱们总有法子，让他们好好露一回脸！”
相较于七王府的暗流汹涌，九王府内却是一片平静。
送走宣旨太监，周慕瑾屏退左右，书房内只余他与章涟衣二人。他操控轮椅，面对着她，神色是惯常的冷静，甚至带着几分审视。
“章涟衣，圣旨已下，你于理已是本王正妃。本王此前并未娶妻，你亦是嫡妻。”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看着她，继续道：“本王感激你救治之恩，亦看重你腹中孩儿。但情爱二字，虚无缥缈，本王给不了你，亦不愿虚言诓骗。”
他的话语直接而坦诚，甚至有些冷酷，却并不让人感到难堪。
“不过，既为夫妻，本王便会给你应有的尊重。从此，你是我周慕瑾明媒正娶的王妃，是这九王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只要你安分守己，诞下子嗣，日后这王府内院，便由你执掌，你我荣辱与共。”
他没有甜言蜜语，没有海誓山盟，只有清晰的界限、明确的承诺和基于利益的捆绑。
这对于历经两世、深知人心叵测的章涟衣而言，反而比任何情话都更让她安心。
她微微屈膝，“妾身明白。妾身定当恪守本分，尽心竭力为王爷打理内务，抚育子嗣。王爷的尊重，于妾身而言，已足够。”
她不需要虚无的爱情，她需要的是实实在在的权力和地位。
周慕瑾给出的正是她目前最需要的。
至于感情？来日方长。
有了名分，有了孩子，有了共同的利益和敌人，有些东西，未必不能慢慢培养。
周慕瑾看着她平静无波的眼眸，心中那丝因被皇兄算计和因这仓促婚姻而产生的郁气，似乎也消散了些许。
至少，她是个足够清醒和聪明的女人。
他淡淡道：“如此便好。中秋宫宴在即，你好生准备。届时你需以九王妃的身份，首次亮相。”
“是，王爷。”
中秋宫宴，她知道那绝不会是一场简单的宴席。七王爷那边，定然准备了“厚礼”。
而她也已做好了接招的准备，这首次亮相，她定要赢得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