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窄潮湿的石缝内,光线昏暗,空气里弥漫着泥土和蕨类植物的清新气息,稍稍冲淡了血腥味。苍曜背靠着冰冷粗糙的石壁,剧烈起伏的胸膛缓缓平复,压抑的喘息声也逐渐减弱。
他仔细倾听着外界的动静,除了风吹过林叶的沙沙声和远处隐约的鸟鸣,再无异响。羽族似乎真的被暂时甩掉了。
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内腑被强行压下的伤势立刻反噬般涌上。喉头腥甜再次翻涌,他闷哼一声,嘴角溢出一缕鲜红的血丝。刚才为了震慑羽族、争取逃脱时机,那一声蕴含图腾之力与精神威慑的狼啸,对他尚未痊愈的身体负担极大。
他小心翼翼地调整了一下姿势,将怀中依旧昏迷的苏叶和她臂弯里的两个小家伙更稳妥地安置在自己身前,用身体为她们挡住石缝入口可能存在的风寒。
苏叶的脸色依旧苍白,但呼吸似乎比之前又平稳了些许,长睫安静地垂着,仿佛只是陷入了深沉的睡眠。她怀中,青鳞盘踞着,翡翠色的鳞片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微光,睡得正香,似乎外界惊天动地的追逐并未对它造成太多干扰。
而那只紧挨着青鳞的雪白小兽,此刻也抬起了小脑袋。它似乎从最初的惊吓中缓了过来,黑曜石般的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个狭窄的避难所,最后目光落在苍曜嘴角那抹刺眼的鲜红上。
它的小鼻子轻轻抽动了几下,似乎嗅到了血腥味,眼神里闪过一丝明显的担忧和焦急。它看了看苍曜,又低头看了看昏迷的苏叶,喉咙里发出极轻微的“嘤嘤”声,像是在为什么事情感到不安。
苍曜瞥了它一眼,没有理会。他现在需要尽快调息,恢复一些力量。这个地方并不绝对安全,羽族可能还在附近搜索,必须尽快离开。
他闭上双眼,试图凝聚有些散乱的图腾之力,引导它们温养受损的内腑。但伤势的牵痛和对外界环境的警惕,让他难以完全沉浸其中。
就在这时,那只雪白小兽似乎下定了决心。它小心翼翼地、尽量不惊动青鳞和苏叶,从苏叶的臂弯里爬了出来,轻盈地跳到了苍曜曲起的膝盖上。
苍曜瞬间睁眼,金瞳锐利地看向它,带着一丝警告。
小兽被他看得瑟缩了一下,但并没有逃跑,反而鼓起勇气,伸出粉嫩的小舌头,小心翼翼地、讨好地舔了舔苍曜沾染着血迹的手指。那动作轻柔又带着奇异的安抚力量。
苍曜微微一怔,手指上传来的温热湿糯触感让他有些意外。这小东西……是在安慰他?
还没等他细想,小兽做出了更令人惊讶的举动。它舔了几下后,忽然抬起头,对着苍曜“嘤”了一声,又扭头看了看石缝外面,然后用小爪子轻轻扒拉了一下苍曜的衣角,似乎想让他注意什么。
苍曜皱起眉头,不明所以。
小兽似乎有些着急,它再次扭头看向石缝外某个方向,黑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奇特的微光,小鼻子不停地嗅着空气。然后,它突然从苍曜膝盖上跳下,小小的身影一闪,竟然再次动用那微弱的空间能力,直接消失在了石缝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