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外伤,涂点这个药膏就好,别怕疼。”
她的话语简洁有力,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沉稳。每一个被处理过的兽人,离开时脸上的痛苦和担忧都化作了惊奇和感激。原来,伤痛可以这样被快速、直接地解决!原来巫医的职责,是实实在在的治病救人,而不是虚无缥缈的祈祷和献祭!
苏叶神医之名,伴随着“医庐”的建立,开始在部落底层扎实地传播开来。那枚银月印记,也从最初的神秘和敬畏,渐渐染上了务实和仁心的色彩。
然而,阳光之下,总有阴影。
在远离医庐喧嚣的部落另一角,一处阴暗的石屋内。
云珠脸色扭曲,将手中一个粗糙的石碗狠狠摔在地上,碎片和里面的劣质肉汤溅得到处都是。
“凭什么!那个贱人!一个异族!顶着个破印记!凭什么霸占王的注意!还弄出什么医庐!”她歇斯底里地低吼,眼中燃烧着妒忌的毒火。
她对面的阴影里,坐着一个身影。看不清面容,只露出一双浑浊而精明的眼睛,手指枯瘦如鹰爪,摩挲着一块带着裂痕的、刻着残缺蛇形图腾的骨片。正是之前暗中窥视苏叶的那双眼睛的主人,一个在大巫势力中隐藏颇深、侥幸逃脱清洗的老兽人——蝰。
“急什么,小云珠。”蝰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嘶哑而阴冷,“王的烙印…哼,神圣?那不过是王被迷惑的证明!一个能迷惑王的异族,谁知道她用的是不是邪术?还有她那只古怪的伴生兽…”他浑浊的眼睛里闪烁着算计的光芒,“还有那只被救回来的小狼崽…你不觉得,它恢复得太快了吗?”
云珠一愣:“你是说…”
“神迹?”蝰发出一声嗤笑,“这世上哪有什么神迹!只有我们不懂的力量!那异族雌性掌握的力量,还有她身边那些古怪的东西,才是关键!那力量,不属于银月图腾!它甚至可能…亵渎了狼神的荣光!”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带着蛊惑的意味。
“亵渎…”云珠喃喃重复,眼中的妒火渐渐被一种扭曲的兴奋取代,“对!她一定是用了邪术!她亵渎了图腾!她迷惑了王!她救那只小狼崽,说不定也是为了用邪术控制它!我们要揭穿她!”
“揭穿?当然。”蝰阴恻恻地笑了,露出残缺的黄牙,“但现在还不是时候。王护着她,那些愚蠢的族人也被她的小恩小惠蒙蔽了眼睛。我们需要…更有力的‘证据’,一个让王和所有人都无法再庇护她的‘证据’!”
他枯瘦的手指用力捏紧了那块蛇形骨片,裂痕在指压下似乎更深了一分。
“盯着她,小云珠,尤其是她那只伴生兽和那只小狼崽。还有她用的那些‘草药’…找出她‘邪术’的源头!”蝰的声音如同诅咒,“当‘神迹’变成‘灾厄’…就是她万劫不复之时!”
云珠用力点头,脸上浮现出恶毒的快意:“我明白了,蝰长老!我一定会找出她的把柄!让她滚出银月部落!”
阴暗的石屋内,阴谋的毒牙悄然探出,无声地锁定了那间刚刚点亮希望之光的简陋医庐。
与此同时,医庐内。
苏叶刚刚送走最后一个来看腹泻幼崽的雌性。她揉了揉有些酸涩的眉心,额心的银月印记依旧温热。她走到小灰的角落,小家伙睡得很沉,受伤的腿被固定得很好。雪团子也从诊疗台上跳下来,凑到小灰身边嗅了嗅,然后伸出小舌头,轻轻舔了舔小灰被夹板固定的伤腿附近。
就在这时,苏叶额心的印记,毫无征兆地、猛地一跳!一股极其微弱、却阴冷粘稠、带着恶意的感知,如同被毒蛇窥视的冰凉触感,瞬间顺着印记的感应传递过来!
“!”苏叶猛地抬头,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射向石屋外某个阴暗的方向!那里…有什么东西在窥视!充满了恶意!
雪团子也瞬间炸毛!紫眸寒光四射,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死死盯着同一个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