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淡。
“你以为死了一次，就能逃脱因果吗？”
张静玄浑身剧烈地颤抖着，那张融合了人与鬼的脸上，写满了极致的惊骇与不敢置信。
“李……李玄霄！”
“这不可能！你远在三一门，这只是你的投影！你怎么可能……”
他话未说完，李玄霄的投影只是轻轻抬了一下眼皮。
“噗——！”
张静玄像是被一座无形的山岳正面撞中，整个人狂喷出一口黑血，倒飞出去，狠狠砸进远处的废墟里，激起漫天烟尘。
仅仅一个眼神。
强如张静玄，连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李慕玄看得眼角直抽抽。
好家伙。
师父这逼，装得是真他娘的圆润啊。
李玄霄的投影看都未看废墟中的张静玄一眼，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了一只苍蝇。
他缓缓说道。
“今日，饶你一命。”
废墟之中，张静玄挣扎着爬起来，他死死地盯着那道金色的身影，眼中充满了怨毒，却再也不敢有丝毫放肆。
他知道，对方说的是真的。
这道投影，想杀他，易如反掌。
“回去。”
李玄霄的声音再次响起。
“告诉你的主子。”
“三日后，我将亲自登门拜访。”
话音落下，那股镇压天地的威严，才缓缓散去。
张静玄如蒙大赦，他怨毒地看了一眼陆瑾和李慕玄，身影化作一道狼狈的黑光，头也不回地遁入夜色之中，仓皇逃窜。
直到那股气息彻底消失，陆瑾才松了一口气，单膝跪地。
“弟子无能，请师父责罚！”
李慕玄也有样学样，嬉皮笑脸地躺在地上拱了拱手。
“师父威武，一统江湖！”
李玄霄的投影终于缓缓转过头，金色的光芒落在两人身上，一股温暖的生机瞬间抚平了他们体内所有的伤势。
他没有理会李慕玄的耍宝，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陆瑾。
“你的剑，正气有余，霸道不足。”
“回去，抄《道德经》一千遍。”
陆瑾：“……”
投影又看向李慕玄。
“你的《逆生三重》，玩心太重，少了股一往无前的杀意。”
“回去，把后山茅房挑了。”
李慕玄的笑脸，瞬间僵在了脸上。
“啊？”
李玄霄的投影没有再多言，身形开始缓缓变得虚幻。
在他即将彻底消散的前一刻，他那平淡却威严的声音，却不再局限于这片废墟。
而是化作滚滚天雷，以一种超越了声音和空间的方式，瞬间传遍了整个异人界的每一个角落，响彻在每一个门派，每一个修行者的耳边。
“三一门法旨！”
“即日起，我三一门，向天门宣战！”
“所有外门弟子，即刻回山，封山备战！”
“所有内门弟子，即刻下山，清剿天门余孽，凡遇之，杀无赦！”
“此令，传告天下！”
声音落下，投影彻底消散。
天地间，只剩下那回荡不休，充满了无上威严与铁血杀伐的法旨。
整个异人界，在这一刻，彻底沸腾。
陆瑾和李慕玄，呆呆地站在原地，面面相觑。
半晌，李慕玄才摸了摸鼻子，小声嘀咕道。
“完了，这下玩大了。”
“师父这是要掀桌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