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张烨身上。
“因此，根据超常现象管理与应对署最高顾问团的决议，以及出于对各位和外界安全的综合考虑，我要求你们，立刻、无条件地交出在五大湖行动中获取的所有原始数据、样本，以及，”
他顿了顿，加重了语气，“张烨先生，你个人携带的所有，法器、符箓、以及相关的修炼典籍。它们必须交由超常现象管理与应对署下属的尖端科技与异常现象分析部门进行彻底研究，以评估其风险，并确定其潜在的应用价值。”
客厅内的空气瞬间凝固。
雷耶斯探员第一个站了起来，脸色铁青：“副局长先生！这些数据和物品是我们冒着生命危险取得的，是理解‘主母’和掘密教的关键！更是张烨先生个人安身立命的根本！你这是什么意思？没收研究？”
“是‘配合研究’，雷耶斯探员。”海耶斯冷静地纠正，“这是程序，是确保透明度和可控性的必要步骤。我们无法允许不受监控、无法理解的超自然力量和相关技术，在联邦领土内随意流动。这既是为了公众安全，也是为了你们自身的安全考虑。谁能保证，你们携带的东西，没有被掘密教动过手脚？或者其本身，不会在特定条件下失控？”
卢克警长猛地一拍桌子，震得杯碟乱响：“放屁！海耶斯！没有张烨和他的‘无法理解的力量’，我们早就死在湖底了！现在你跟我们谈控制和风险？最大的风险就是你们这群坐在办公室里指手画脚的官僚！”
“卢克警长，注意你的言辞！”海耶斯身后的护卫上前半步，眼神警告。
“让他说！”沃克也站了起来，与卢克并肩，怒视着那名护卫，“老子在湖底跟水怪拼命的时候，你们在哪儿？现在跑来摘桃子，还要把我们扒个精光？这就是联邦的做派？”
海耶斯面不改色：“情绪化解决不了问题。我理解各位的激动，但命令就是命令。交出所有物品和数据，接受全面评估，是你们获得进一步信任和合作的基础。否则！”他没有说下去，但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这时，一直沉默闭目的张烨，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平静如水，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穿透力，让海耶斯和他身后的护卫都不自觉地感到一丝压力。
“海耶斯副局长，”张烨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韵律，“你的要求，我无法答应。”
海耶斯眉头紧皱：“张烨先生，我希望你明白事情的严重性。”
张烨抬起手，轻轻打断了他，说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我们道家这一脉，最看重的是‘法不能随便传，法器也不能随便给人看’。”
他目光扫过海耶斯和他带来的几位“专家”，接着说：“道法很深奥，不是谁都能学的。必须心地纯正，还得有缘分，才能真正领悟。如果硬要强求，不但没有好处，反而可能害了自己，轻的会精神错乱，重的连命都保不住。这不是吓唬你们，是自古以来多少教训总结出来的。”
他停了一下，又继续：“再说那些法器和符箓，它们和使用者的精神是相连的，里面蕴含着天地的灵性力量，也是我们防身除邪的依靠。把这些交给不懂行、不明白原理的人去‘研究’，就像把珍珠丢给不认识货的人，好刀被用来劈柴，不仅浪费，还可能触动上面的灵性力量，惹出谁也预料不到的大麻烦。这样的责任，副局长，你承担得起吗？”
海耶斯脸色沉了下来：“张烨先生，这里是美国，有美国的法律和程序。你所说的，不能凌驾于国家安全之上！我们有最顶尖的科学家，有最先进的分析设备。”
“科学有其边界，副局长先生。”陈静博士突然开口，语气冷静而专业，“张烨先生所掌握的能量体系和物质，很可能遵循着我们尚未认知的物理规律。冒然用现有科技手段进行拆解和分析，就像用石器时代的工具去解剖核反应堆，不仅得不到真相，反而会引发灾难性后果。我建议，可以采用合作研究的方式，由张烨先生主导，我们在旁记录和协助。”
“不行！”海耶斯断然拒绝，“主导权必须在超常现象管理与应对署手中！这是原则问题！”
张烨摇了摇头，虽然语气还是很平静，但态度非常坚决：“既然这样，那就不用再讨论了。数据方面，我可以考虑分享一部分，帮你们了解面对的威胁。但是我的道法和法器，都是师门传下来的，是我安身立命的根本，绝对不可能交出去。”
他说着站起身来，道袍轻轻飘动，一股无形的压力扩散开来，让海耶斯和他身后的护卫都觉得呼吸一紧。
“如果副局长一定要强求，”张烨目光锐利地看向海耶斯，“那就请自便。不过后果如何，希望你能慎重考虑。”
冲突在这一刻彻底爆发了。
安全屋里的气氛降到了冰点。
这看似华丽的牢笼，困不住不驯服的灵魂，更束缚不了来自东方的神秘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