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斯莱斯库里南平稳地行驶在深夜空旷的街道上，车厢里安静得可怕。
苏晨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感觉自己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了。
今晚这一场晚宴，比他之前经历过的任何一场战斗都要累。
那是纯粹的精神上的交锋和碾压，每一个瞬间，都游走在生死的边缘。
他闭着眼睛，假装在休息，实则大脑还在飞速运转，复盘着今晚的每一个细节。
秦振国最后的态度，叶书瑾那意味深长的眼神，还有自己抛出的那个“二十年”的炸弹……这一切，都像一团迷雾，笼罩在他的心头。
而他身边，就是这团迷雾中最不稳定的一个因素。
顾念薇异常的安静。
她没有像往常一样，用那双幽深的眸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她只是将自己的头，轻轻地，靠在了苏晨的肩膀上。
这个动作，充满了依赖和亲昵。
但苏晨，却感觉自己的半边身子都僵硬了。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上那股冰冷的、不带一丝活人气息的体温，正透过薄薄的衣衫，不断地侵蚀着自己。
更要命的是，他胸口的那颗，被她亲手换上的黑色纽扣，那微弱的红光，一直在有节奏地闪烁着。
“苏晨。”
就在苏晨快要被这诡异的沉默逼疯的时候，顾念薇那羽毛般轻柔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响起。
“嗯？”苏晨的身体瞬间绷紧。
“今晚，你的心跳，一直很快。”顾念薇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像是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从林心婉出现开始，到你对秦振国说出那句话，你的心率，就没有下过130。”
我靠！大姐，你这是在我身上装了个24小时心电监护仪吗？连这都能监测到？
苏晨的内心在疯狂吐槽，求生欲让他立刻开口解释：“那不是……紧张嘛，毕竟是见家长。”
“不。”顾念薇缓缓地摇了摇头，她将脸颊在苏晨的肩膀上蹭了蹭，像一只慵懒的猫。
“那不是紧张。”
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苏晨从未听过的、病态的满足和兴奋。
“那是，刺激。”
“我喜欢这种感觉。”
她抬起头，那双黑得看不到底的眸子，在昏暗的车厢里，亮得惊人。
“这证明，我，才是你唯一的刺激源一。”
苏晨：“……”
我他妈谢谢你啊！这哪是刺激，这他妈是濒死体验好不好！
他感觉自己不是找了个女朋友，是找了个随身携带的，人形肾上腺素注射器。
……
好不容易回到了那家被顾念薇买下来的五星级酒店。
苏晨找了个借口，说自己累了，想先洗个澡，这才暂时从顾念薇那令人窒息的“爱”中逃脱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