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中紧握的锈线针泛着冷光,针尖映着月色,也映着她指腹即将破开的血珠。
她的喉咙早已不能发声,但身体还记得一切——每一次争吵、每一次相拥、每一封未曾寄出的情书,都藏在肌肉的记忆里。
几乎同一时刻,李咖啡也从回民街的方向缓步而来。
他怀里抱着那只空酒壶,壶口朝下,仿佛还在等待最后一滴落音。
他的眼神有些涣散,记忆已如雾散去,可某种更深的东西仍在他胸腔里跳动——那是情感的余温,是本能的牵引。
他们在石凳前停下,相距五步。
风起了。
满城梧桐叶翻飞,像旧日档案一页页被掀开,露出那些被遗忘的批注与涂鸦。
一片叶子打着旋儿落在雁子脚边,叶脉间竟浮现出极淡的一行字迹:“别走。”
她瞳孔微缩。
而李咖啡仰起头,喉结轻轻滑动,似要哼起那首永远调不准的《雁归谣》。
可就在这刹那——
朱雀社区工作站内,记忆簿猛然震动。
封面蓝光炸裂,整页文字浮现,前所未有的清晰、灼目:
“这次,别走。”
不是预警,不是灾情,不是指令。
是请求。
是跨越失语与失忆、穿越锈线与风声,从整座城的记忆深处,挣扎而出的一句挽留。
现实中,雁子没有抬头,咖啡也没有迈步。
唯有风,穿过他们之间,像一封未寄出的信,静静封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