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属撞击声刺耳响起。
只见Archer猛地向后一跃,即便怀抱着伊莉雅,他仍用臂甲弹开了那致命的凶器。
来不及道谢,Archer已单膝跪地,左手稳稳托住伊莉雅,右手则召唤出一柄黄金长剑。
方才袭来的是箭矢。
如此说来,发动攻击的定是那个身份不明的神秘狙击手。
对方既非Lancer也非Assass,却能使用无疑是Servant级别的武器。
如果在与圣杯战争相关的存在中用排除法推断,尚未现身的似乎只有Lancer的御主——可我的直觉却告诉我,事情绝非如此简单。
即便遭遇袭击,我们也绝不能停下脚步。
我们继续向前狂奔,可狙击却接二连三地袭来。
每一次,Archer都能凭借超越常人的预判击落武器,可速度也不可避免地慢了下来。
或许,这正是敌人的目的。
飞来的并非只有箭矢。不知是投掷而来,还是以剑代箭搭在弓上射出,间隙中还夹杂着不规则袭来的短剑。
两把黑白相间的短剑划出弧线朝Archer逼近,可这位黄金从者却轻松看穿轨迹,一剑便将其打飞。
那看似与中华武学有关的双剑,竟奇妙地在我脑海中留下了深刻印象。
“——真是没完没了。”
击落第十发攻击时,Archer不耐烦地啐了一句。
与此同时,Archer疾奔的脚步骤然停下。我们也下意识地跟着停了下来。
下一秒,伊莉雅的身体被随意地抛了过来。我慌忙接住,总算避免她摔在地上,可这动作实在太过粗暴。
我和伊莉雅正要一同开口抗议——可那道黄金背影,却分明在诉说着“我没时间听”。
此刻,Archer得以自由活动的左手上,也浮现出一柄闪耀的长剑。
Archer将双剑随意下垂,目光锐利地凝视着森林深处。
刹那间,我仿佛感觉到,在那无法看透的黑暗中,正有敌人与我们遥遥相望。
“不瞄准我,反倒死盯着御主不放吗?不过是个杂碎,倒还真敢痴心妄想。”
Archer的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但那绝非愉悦的笑容,而是身为王者,对敢于反抗的敌人降下惩罚时,所显露的杀意。
那如潮水般汹涌的杀气,朝着隐藏的敌人碾压而去。
面对这股威压,伊莉雅发出了细若蚊蚋的惊呼。
远坂的脸颊渗出冷汗,而我再次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背窜过。
金发英灵释放的怒火,竟恐怖到了这般地步。若是胆小之人,恐怕只消看上一眼便会精神失常。
正如Archer所言,那狙击手确实一直在执拗地瞄准我。
想必对方已经知道,我才是Archer的御主。
虽说瞄准御主是圣杯战争中常见的战术,可显然这位金光闪闪的英灵对此极为不满。
敌人无视Archer的战术仿佛在说“你不配入我眼”,“只要杀了御主就能解决问题”的想法更是对身为从者的他的蔑视,。
这般行径,想必是触怒了Archer的逆鳞。
“为了轻松获胜,为了确保胜利,你的做法确实没错。换做是我,若情况需要,或许也会戏谑般地做同样的事。”
“但你要记住,只有我有资格这么做。凡夫俗子也敢轻视我,未免太过不知天高地厚。你这种肮脏如鼠辈的东西,不配用这种手段!”
这番歪理简直毫无逻辑可言。可当事人却已是斗志昂扬。
诚然,如果此刻无人阻拦那个敌人,我们迟早会被脏砚和黑影追上。
将敌人交给Archer处理,按理说确实合理——可正如赫拉克勒斯之前所指出的,如今的Archer并非处于最佳状态。
如果这个敌人也是从者,且实力达到Saber或berserker级别,Archer恐怕难以与之抗衡……!
“那个无礼之徒,就交给我来收拾。你们先往前走。”
“可是Archer,你……”
“少废话。乳臭未干的小子也敢担心我,还早了五千年。我没工夫听你哭诉,赶紧带着那个小丫头滚远点。”
Archer的语气不容置喙。可我还想再说些什么时,一股强烈的寒意突然袭来,让我浑身汗毛倒竖。
这不是杀气……是恐惧。
而且,不是“会被杀死”这般简单的恐惧,而是源自基因深处、仿佛要被天敌吞噬的原始恐惧。
即便看不见身影、听不到声音,我也能清晰地感觉到,森林深处确实存在着那股气息。
——是那个“黑影”。
那东西散发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气息,却又异常地让人难以真切感知。
明明散播着恐惧,存在感却诡异得模糊不清,仿佛徘徊在生死边缘的怪物。
此刻,我分明感觉到它有了动静,一股令人战栗的压迫感,正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我不知那黑影发生了何种变化。但我无需思考便能明白——它已经开始行动,并且正瞄准着我们。
再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被它追上,然后被彻底吞噬。
我们已经没有任何犹豫的时间,一旦停下,它就会追上来……!
“——Archer,拜托你了!”
Archer没有回应。事到如今,我们只能将敌人托付给他。
我像是接过接力棒般抱起伊莉雅,不再犹豫,紧随早已开始奔跑的远坂身后。
虽然无法使出全力,但此刻已没有抱怨的余地。
就在我们踏上逃亡之路的瞬间,身后传来了尖锐的金属撞击声。
紧接着,交战的声响渐渐远去……
我们将两位从者留在原地,在寂静的森林中拼命奔跑。
是被黑影吞噬,还是逃出森林?
时间,成了决定一切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