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仅凭我自身的魔术刻印,要救她还远远不够。毕竟,我们要清除的是长达十一年的‘污秽’。单靠我一个人的魔力,终究有限。
凛,你应该带着注入了魔力的宝石吧?若是真想救间桐樱,就把它交给我。我曾师从时臣老师学过,将宝石用作魔力容器的术法,。”
“这……!我现在只有这个了。绮礼,这样够吗?”
远坂虽有片刻犹豫,但还是遵照言峰的话,从怀中取出了一枚形似红色吊坠的物品。
就在那一瞬间,强烈的既视感涌上心头——我好像以前在什么地方见过那枚宝石?
我的思绪短暂地停滞,试图回想那段模糊的记忆。
而就在这间隙,宝石已从远坂手中抛给了言峰。言峰稳稳接住宝石,口中发出“嗯”的一声,似是颇为满意。
“这枚宝石——看起来有百年历史了,不过大部分魔力都已流失。不清楚你用它做了什么,但真是够挥霍的啊,凛。”
“现在不是听你批评的时候!我问你,有它就足够救樱了吗?”
“当然。我以主之名起誓——定将竭尽全力,拯救间桐樱的性命。”
言峰绮礼给人的印象,一直是个令人捉摸不透、带着几分阴鸷的讨厌神父。
但在这一刻——这个男人,却蜕变成了比任何人都虔诚的神父。
不——或许他并非改变,只是回到了本该属于他的立场。
无论如何,发誓要拯救樱的神父,此刻的决心毋庸置疑。
尽管他口中说着情况绝望,但其周身散发的气势,却让我坚信他定能完成这件事。
“接下来要进行手术。你们留在这里会妨碍操作,去别处打发时间吧。”
言峰摆了摆手,示意我们尽快离开。我瞥了眼这位神父,这时远坂开口了:
“好。那接下来就拜托你了。——不过,就算手术成功,我知道,最后白费功夫的可能性也很大。”
“等等,‘白费功夫’是什么意思,远坂?”
我一把抓住正要离开的远坂的肩膀,拦住了她。
凛刚才的话,我实在无法当作没听见。
樱的体内寄生着刻印虫,只要清除虫子,问题不就能解决了吗?
虽然过程困难,但在远坂和言峰的协助下,我们好不容易才找到可行的办法。
接下来本该只需祈祷手术成功就好——她为什么要说出那样的话?
“……刚才不是说了吗,刻印虫已经和樱的神经融为一体了。
恐怕那些虫子已经侵蚀到她的内脏——甚至心脏了。
就算是绮礼,也不可能做到像‘摘除心脏’那样的事。
无论如何,心脏部位的虫子都无法清除。顶多,也只能维持现状罢了。
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吗,士郎?
只要樱的心脏里还留着虫子,间桐脏砚就能随意操控她。
要是想救樱脱离掌控,就必须打倒脏砚……
可我们一旦试图对抗脏砚,他肯定会把樱当作盾牌。
想打倒脏砚,就只能先对樱下手。
抛开这些不谈,现在的樱本身就很危险。
如果只是被夺取魔力还好,但最坏的情况是,她可能会因为渴求魔力而失控。
无法自我控制的魔术师,就像点燃了引信的炸弹。”
也就是说,无论如何,间桐樱其实都没救了,是吗?
放任虫子不管,樱的身体会被刻印虫彻底侵蚀;若为了阻止虫子暴走,给她安排新的从者,樱又会作为新的御主与我们为敌。
无论选择哪条路,樱始终都是脏砚的傀儡。
即便言峰的手术成功,也不过是让她多活一天或少活一天的区别而已。
那个素未谋面的老怪物间桐脏砚,他暗中操控一切的恶毒手段,让我从心底感到作呕。
若他连我们“不忍心对樱下手”这一点都算计到,才设下这样的圈套,那这样的邪恶之徒,根本没有存活的道理。
“要是真为樱着想,现在让她‘轻松解脱’才是最好的选择。
如果这只是樱一个人的事,或许还能另当别论。可既然她是脏砚的棋子,那无论如何都救不了她。
绮礼的手术,也不过是暂时缓解罢了。只要脏砚想,樱随时可能变回现在这副模样。
到最后,樱只会一直痛苦下去。
做好觉悟吧,卫宫君。你这‘正义的伙伴’能拯救的,从来都只有——
——只有你自己选择的人而已。”
留下这句仿佛曾在某处听过的话后,远坂凛便转身离开了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