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根空心的、坚固的钢管,在他那恐怖的非人级握力之下,如同柔软的橡皮泥一般,以他手掌紧握的地方为中心,开始肉眼可见地扭曲、变形,坚硬的金属表面瞬间布满了狰狞的褶皱和凹陷。
高奕枫仿佛在做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他甚至还有余暇,用一种近乎自言自语的、带着点无聊探究的语气低声说道。
“让我来猜猜看……你们是王家派来的?还是卢家派来的?呵呵,手段这么业余的杂鱼,可不像是家族培养出来的……”
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审视。
那七个追踪者听到“王家”“卢家”这两个名字时,眼神都剧烈地闪烁了一下,虽然极力掩饰,但那一闪而逝的惊疑和忌惮还是暴露无遗。
“算了,”高奕枫似乎失去了兴趣,语气陡然转冷,如同寒冰碎裂,“现在时间不多,我也懒得猜了。反正,只要把你们全干掉就行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
“嘭——!!!”
一声沉闷的爆响!那根承受了极限的钢管,终于在高奕枫那几乎超脱人类领域的恐怖握力下,被硬生生地捏扁、扭曲,彻底变成了一团缠绕在一起的、毫无用处的金属麻花。
高奕枫随手一甩,那团扭曲的废铁如同炮弹般砸进旁边一个积满雨水的大瓦缸里,发出巨大的撞击声和水花四溅声。
这一幕,彻底摧毁了剩下六人的心理防线。(偷袭的那个壮汉在偷袭失败后心理防线就已经崩溃了)
空手捏扁钢管?!这他*的根本不是人能做到的事情!
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绕上他们的心脏。
不知是谁突然发出一声惊恐的嘶吼:“动手,一起上!不过是个17岁的小屁孩而已,做了他!”
求生的本能和亡命的凶性在这一刻瞬间压倒了恐惧。
剩余的七人,包括那个被捏废了武器、虎口崩裂的壮汉,同时发出野兽般的咆哮,抽出藏在雨衣下的砍刀、匕首、短棍,如同被激怒的马蜂,从不同的方向,带着拼命的狠劲,疯狂地扑向场地中央那个看似单薄的身影。
银色的刀锋在昏暗中反射着冰冷的光,杀气瞬间弥漫了整个空间。
而此刻,小羽毛闭着眼睛,依旧在认真地数着:“……四十一……四十二……四十三……”
风暴的中心,高奕枫面对四面八方袭来的致命攻击,却如同矗立在惊涛骇浪中的礁石,岿然不动。
他的眼神冷静得可怕,黑框眼镜的镜片在昏暗的光线下反射着微光,清晰地映照出每一个逼近敌人的动作轨迹。
最先冲到左侧的是一个手持砍刀的瘦高个,刀锋撕裂雨帘,带着一股狠戾的劲风,斜劈向高奕枫的脖颈。角度刁钻,而且速度极快。
然而,高奕枫甚至连步子都没挪动一下。他只是微微侧身,幅度小得几乎难以察觉,那凌厉的刀锋便以毫厘之差擦着他的衣领掠过。
而就在瘦高个因用力过猛而身体前倾、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瞬间,高奕枫的左手如同毒蛇出洞,快得只留下一道残影。
食指与中指并拢如剑,精准无比地戳在瘦高个右臂肘关节外侧的麻筋上。
“呃啊!”
瘦高个只觉得整条右臂瞬间酸麻剧痛,如同被高压电流击中,砍刀“哐当”一声脱手落地。
这还没完,高奕枫戳中麻筋的手指顺势下滑,如同灵巧的钥匙,闪电般扣住瘦高个的手腕,拇指狠狠顶在其腕关节的骨缝处,同时手腕猛地一拧一挫。
“咔嚓!”
一声清脆得令人头皮发麻的骨节错位声骤然响起,瘦高个发出一声凄厉不似人声的惨叫,整只右手腕以一个诡异的角度软软垂了下去——他的腕关节已经脱臼了。
高奕枫动作行云流水,毫不拖沓,捏碎腕关节的同时,左腿如同鞭子般无声无息地扫出,脚尖如同毒蝎的尾刺,精准地点在瘦高个支撑腿的膝窝外侧。
“噗!”
又是一声闷响,瘦高个只觉得左腿膝盖外侧如同被铁锥狠狠凿中,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传来,膝关节瞬间失去控制,整个人惨叫着向左前方扑倒。
高奕枫顺势在他后颈处用掌缘不轻不重地一切。
惨叫声戛然而止,瘦高个如同被抽掉了骨头般瘫软在地,昏迷过去,整个过程不过数秒尔尔。
“根基虚浮,下盘不稳,练了几年的花架子而已,谁给你的信心来做掉我的?”
高奕枫清冷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仿佛在点评一件拙劣的作品。
他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解决瘦高个的同时,身体如同没有重量的柳絮,随着攻击带起的劲风,极其自然地顺势向右后方滑开半步。
就在这时,那个最初用钢管偷袭、此刻正抱着自己剧痛崩裂、鲜血直流的虎口,因武器被毁而陷入巨大恐惧和震惊的壮汉,看到高奕枫背对着他滑步移动,眼中凶光再起。
他强忍右手上的剧痛,左手猛地从雨衣下拔出一把寒光闪闪的匕首,如同受伤的野兽般,低吼着从高奕枫的侧后方猛扑上来,匕首狠狠刺向他的腰肾。
这一下阴险狠毒,完全是搏命的打法。
“给了你们几个钱啊?这么玩命?”
可高奕枫仿佛脑后长眼,滑步的动作没有丝毫迟滞,甚至没有回头。
就在匕首即将触及他衣服的刹那,他滑步中的右脚如同装了轴心般猛地向后一旋,身体随之完成了一个精妙绝伦的、幅度极小却恰到好处的半转身,那致命的匕首便以毫厘之差擦着他的腰侧掠过。
壮汉则因全力冲刺而身体前冲,招式已然用老。
高奕枫旋身的同时,左臂如同钢鞭般向后反手抡出,小臂精准无比地狠狠砸在壮汉持匕首的左臂肘关节外侧。
“咔嚓!”
一声清晰得令人牙酸的骨节错位声响起,壮汉发出一声比虎口崩裂时更凄厉的惨嚎。
他的左臂肘关节瞬间被这蕴含巧劲的一击打得反向弯折,剧痛让他左手瞬间失去了所有力量,匕首“当啷”一声掉落到了泥水地上。
这还没完,高奕枫反手抡砸的小臂顺势下沉,五指如钩,闪电般扣住了壮汉的左肩肩井穴,拇指狠狠嵌入其肩胛骨与锁骨连接的缝隙,同时腰胯猛地发力一拧。
“咯嘣!”
又是一声令人头皮发麻的脆响,壮汉的整个左肩关节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强行卸开脱臼。巨大的痛苦让他眼前一黑,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左前方踉跄栽倒。
高奕枫顺势一个干净利落的手刀,精准地斩在其颈侧动脉上。
壮汉的惨叫声和他先前的那位同伴一样戛然而止,庞大的身躯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软绵绵地瘫倒在泥泞中,彻底昏死过去。
右侧,又是一个满脸横肉、手持实心木棍的壮汉正卯足了力气,木棍带着沉闷的风声,拦腰横扫而来。势大力沉,若是扫中,肋骨至少断几根。
高奕枫则是再次微微调动了一下自己的身体,恰好让他以毫厘之差避开了木棍最强劲的扫击范围。
就在木棍擦着他腰侧掠过的瞬间,他右手闪电般探出,不是去抓那呼啸的木棍,而是如同精准的手术刀,五指成爪,瞬间扣住了壮汉持棍的右手手腕。
壮汉只觉得手腕像是被铁箍死死锁住,一股剧痛传来,他本能地想挣脱,却骇然发现对方的手指如同钢钉般嵌入了他的皮肉筋骨。
高奕枫扣住其手腕,拇指死死顶住其掌根关节,猛地向下一压,同时身体向前微倾,肩膀如同撞城锤般狠狠撞在壮汉因用力挥棍而门户大开的胸膛上。
“砰!咔嚓!”
撞击声和令人牙酸的骨裂声(胸骨骨裂)同时响起。
壮汉庞大的身躯被撞得向后踉跄,剧痛让他瞬间岔气。
但高奕枫的攻击并未停止,他借着撞击的反作用力,扣住对方手腕的手猛地向上一提、再向外一掰。
“啊——!”
更加凄厉的惨叫传来,壮汉的右手腕关节在恐怖的力量下被强行反向扭曲,瞬间脱臼。
木棍脱手,高奕枫又顺势一脚踹在其支撑腿的膝盖侧面。
“噗通!”壮汉如同被砍倒的大树般轰然跪倒在地,剧痛和窒息让他眼前发黑。高奕枫毫不留情,手刀精准地斩在其颈侧,壮汉哼都没哼一声,直接扑倒在泥水里,步了瘦高个的后尘。
“意识倒还不错,知道用重兵器弥补速度。可惜,反应太慢,破绽百出。”
高奕枫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仿佛刚才只是拍死了几只碍眼的苍蝇。
另外四人的攻击几乎同时到达,前方匕首刺向心口,后方短棍砸向后腰,左侧有人矮身扫腿攻下盘,右侧则是一记阴险的撩阴腿。
面对这几乎封死了所有闪避角度的围攻,而高奕枫的身体,也终于动了,不是后退,而是如同鬼魅般向前猛地一突。
这一步快如疾风,瞬间就贴近了正面持匕首刺来的敌人。那敌人显然没料到对方不退反进,匕首刺出的动作不由得一滞。
就在这一滞的瞬间,高奕枫的左手如同穿花蝴蝶般探出,食指中指精准地夹住了对方持匕首的手腕,如同铁钳般一捏一抖。
“咯哒!”
腕关节应声脱臼,匕首掉落。高奕枫夹住其手腕的手顺势向下一带,同时右膝如同出膛的炮弹,狠狠顶在对方因疼痛而弯腰的小腹上。
“呕!”
那敌人双眼暴突,身体弓成了虾米,酸水和苦胆汁混合着喷了出来,显然是彻底丧失了战斗力。
借着顶膝的反作用力,高奕枫的身体如同装了弹簧般向后倒跃,险之又险地避开了后腰砸来的短棍和右侧撩来的阴腿。
人还在半空,他的左腿却如同蝎子摆尾,精准无比地反踢在左侧那个正扫向他下盘的敌人支撑腿的膝盖外侧。
“咔嚓!”
又是一声令人心悸的骨节错位声,那扫腿的敌人抱着自己瞬间扭曲变形的膝盖,惨叫着滚倒在地。
高奕枫轻盈落地,如同羽毛。此刻,他身后只剩下那个挥短棍落空和那个撩阴腿踢空的两人。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骇欲绝。
这他*的哪里是人?简直是一头披着人皮的怪物!
“一起上!”
剩下的两人嘶吼着,再次鼓起最后的勇气扑上,一个挥棍砸头,一个矮身抱腿,试图做最后的困兽之斗。
“虽然业余,倒还有点职业操守……”
高奕枫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他微微侧头,避开了呼啸而下的短棍,右手如同灵蛇般探出,在对方持棍的手腕上一搭、一引、一抖。动作轻柔得如同拂去灰尘,却蕴含着精妙的劲力。
“咯哒!”
那人的手腕关节瞬间被卸开,短棍再次落地。
与此同时,面对下方抱腿的敌人,高奕枫甚至没有低头看。
他只是提起右脚,如同踩一只碍事的虫子,在对方即将抱住他腿的瞬间,精准地踩在了其肩膀与脖颈连接处的斜方肌上,一股柔韧而不可抗拒的劲力透体而入。
“呃!”
那抱腿的敌人只觉得半边身子瞬间酸麻无力,仿佛被高压电击中,动作完全僵住,高奕枫踩住其肩膀的脚微微发力向下一踏。
“噗通!”
那敌人如同被钉桩般,双膝一软,重重地跪倒在泥水地上。
高奕枫顺势收脚,在那人后颈处轻轻一按。最后两人也如同被抽走了灵魂般,软倒在地,失去了意识。
从第一个瘦高个动手,到最后一个抱腿者倒下,整个过程,仅仅只过去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空旷的厂房里,只剩下雨水滴落的“嘀嗒”声,以及小羽毛依旧清脆、带着点奶声奶气的数数声:
“……八十七……八十八……八十九……”
高奕枫站在七个横七竖八、昏迷不醒的躯体中间,微微喘了口气,额角渗出些许细密的汗珠,混杂着雨水滑落。
但他呼吸平稳,眼神依旧锐利,甚至身上的深灰色运动外套,除了右肩那早已湿透的痕迹和沾上的一些泥点,再无其他破损。
他抬手推了推鼻梁上有些下滑的黑框眼镜,动作从容不迫,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闪电战,不过是饭后散步时随手解决了几只聒噪的苍蝇。
他甚至还有闲心低头看了看手机,确认了一下时间,然后抬眼,目光越过地上的“障碍物”,望向厂区那扇锈迹斑斑、歪斜敞开的大门方向,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而就在此时,一道撑着靛青色油纸伞的、清瘦而迅疾的身影,如同冲破雨幕的青色箭矢,朝着厂房内狂奔而来。
白色的长发在奔跑中向后飞扬,划破沉沉的雨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