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次“烧烤派对”和“月光石安神角”事件后,火麟飞敏锐地察觉到,师祖司马焦那座万年冰山的防御,似乎出现了一些不易察觉的裂缝。虽然依旧是“滚”、“闭嘴”、“难吃”三连击,但执行的力度明显下降了,更多时候是一种眼不见心不烦的默许。甚至,火麟飞偶尔能捕捉到,在他转身离开时,师祖的目光会在他背影上停留那么一瞬,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复杂。
这种变化,让火麟飞备受鼓舞。他坚信,自己的“温暖疗法”正在起效!于是,他决定将计划推进到下一个阶段——将初步掌控的异火,正式、系统地融入到对师祖灵火反噬的“治疗”中。
当然,有了前车之鉴,他不敢再贸然进行直接的身体接触疏导。那次失败的尝试虽然凶险,却也给了他一个关键信息:师祖的寂灭灵火,对他的异火并非纯粹排斥,而是在狂暴的表象下,隐藏着一丝极其微弱的“共鸣”或“吸引”。这印证了他关于“同源异火”的猜测。
“不能硬碰硬,得智取。”火麟飞在自己的小本本上写写画画,制定着新的方案,“得像熬鹰一样,得有耐心,慢慢渗透,温水煮青蛙……呃,不对,是温火融坚冰!”
他的新策略,可以概括为“环境渗透”与“能量浸润”相结合。
环境渗透方面,他变本加厉。除了之前的彩虹霓虹草、励志标语壁画,他又搞来了几种能散发安神静气香味的低阶灵木,打磨成薄片,挂在主殿的廊下和窗边,美其名曰“天然熏香”。他还不知从哪儿弄来一种会随着灵气波动而变换柔和光晕的“流萤石”,替换了之前比较扎眼的月光石,让司马焦打坐的静室在夜晚笼罩在一片朦胧变幻、如梦似幻的光晕中。他甚至尝试用异火小心烘焙一些宁神的花草,将它们的香气分子“激活”后,混入日常熏香中。
这些举动,司马焦起初自然是无视加偶尔的烦躁。但火麟飞发现,当他使用异火处理过的材料时,师祖虽然依旧不置可否,但那周身不自觉散发的寒意,似乎会减弱一丝丝。真言之誓里,虽然听不到具体心音,但那种尖锐的抵触情绪也会平淡少许。
能量浸润则是重头戏,也是火麟飞最花心思的部分。他不再试图将异火直接渡入司马焦体内,而是将其作为一种高端的“药引”和“催化剂”。
他每日雷打不动送去的药膳和安神汤,成了他最好的实验载体。他不再满足于简单的食材搭配,而是开始深入研究药性相生相克之理。他将自身那缕温和的异火控制到极致,如同最精密的仪器,在熬制过程中,以特定的频率和节奏,将异火的能量一丝丝、一缕缕地“震荡”注入汤汁中。
这个过程极其耗费心神,要求对异火的掌控达到入微之境。火麟飞经常在厨房里一待就是大半天,额头见汗,小心翼翼地操控着指尖那缕火苗,如同在雕刻一件易碎的艺术品。他要确保异火的能量被充分分散、柔和化,与汤中的灵药成分完美结合,既不能破坏药性,又要让其活性达到最佳,更容易被吸收,并能对寂灭灵火产生一丝微弱的安抚和引导作用。
“这一锅‘清心莲雾汤’,异火震荡频率要模拟水波,柔和渗透……”
“这碗‘凝神茯苓糕’,得用文火慢焙,将异火能量锁在糕体内部,入口即化,能量缓缓释放……”
“今天试试在‘安魂香’里加入一缕被异火炼化过的‘梦蝶花粉’,不知道师祖会不会做美梦?”
火麟飞像个痴迷的科学家,不断尝试、调整、优化着他的“异火药膳”。每次送餐,他都像个等待实验结果的研究生,紧张地观察着司马焦的反应。
司马焦的态度,也从最初的完全无视,到偶尔会瞥一眼食盒,再到后来,会在他放下食盒时,极淡地问一句:“今日又是什么古怪东西?”
虽然语气依旧冰冷,但这主动询问,对火麟飞来说,不啻于天籁之音!他立刻抓住机会,热情洋溢地介绍起自己的“研发理念”和“药理分析”,尽管司马焦大部分时间都是面无表情地听着,偶尔还会冷冷点评一句“胡闹”或“多此一举”,但火麟飞能感觉到,师祖在听,甚至……可能在思考?
更让火麟飞惊喜的是,他发现自己对异火的精细操控能力,在这种日复一日的“炼药”过程中,突飞猛进!那缕原本还有些飘忽不定的火苗,如今已能如臂指使,变化由心,甚至能分化出数缕细丝,同时进行不同的操作。异能锁内部那复杂的能量回路,他也点亮了更多区域,对异火的本质有了更深的理解。这真是意外之喜。
这一日,火麟飞端着一碗他新研发的、耗费了巨大心血的“百草蕴灵羹”来到主殿。这碗羹汤看似清淡,实则融合了数十种温和的安神、润脉、固本培元的灵草精华,并且,他首次尝试将异火能量以“螺旋震荡”的方式注入,使其更具渗透性和亲和力。
“师祖,今日份的温暖!”火麟飞笑嘻嘻地将玉碗放在榻边小几上。
司马焦斜倚在榻上,闭目养神,没有理会。
火麟飞也不在意,习惯性地开始汇报工作:“师祖,我跟您说,今天这碗羹可不一样!我用了‘螺旋劲’!保证能量吸收效率提升三成!您尝尝,感觉肯定不一样!”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司马焦依旧沉默。
但就在火麟飞准备像往常一样告辞离开时,司马焦却忽然睁开了眼睛,目光落在那碗羹汤上,淡淡地道:“你这异火,除了炼丹,还可做何事?”
火麟飞一愣,随即大喜!师祖竟然主动问起他的异能了!这是破天荒头一遭!
他立刻打起精神,如数家珍:“用处可多了师祖!攻击、防御、辅助、炼器、甚至赶路都能用!在我们那儿,这叫‘万能工具’!就是我现在水平还低,很多高级应用使不出来。不过最基本的附着、强化、能量外放还是没问题的!”说着,他指尖“噗”地冒起一簇小火苗,灵活地变幻着形状。
司马焦静静地看着那簇火苗,眼神深邃,不知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儿,他忽然抬起手,指尖萦绕着一缕比发丝还要纤细的苍白灵火。
那缕灵火极其微弱,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寂灭气息。司马焦控制着它,缓缓地、试探性地,靠近火麟飞指尖的赤红异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