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我呢,则希望通过他这种欣赏和接近,能更顺利地给安禄山“带节奏”,潜移默化地影响甚至控制其行动的方向和节奏,至少,别让他那么快、那么莽地就把天捅个窟窿。
这感觉,就像是在刀尖上跳华尔兹,刺激又危险,还得时刻保持微笑。
而最近这段日子,让我感觉最惬意、最放松,甚至有点乐不思蜀的,却并非这些军国大事、阴谋阳谋,而是月娥这丫头。
自打那日误服春药被我以身相救,我俩之间那层薄薄的、暧昧的窗户纸被意外捅破之后,这丫头就像是变了个人。
起初那几天,她见到我,活像一只受了极大惊吓的兔子。眼神躲躲闪闪,根本不敢与我对视,偶尔不小心视线撞上了,立马像被烫到一样弹开,随即小脸就会“唰”地一下红透,从脸颊一直红到耳根后。
说话也变得磕磕巴巴,词不达意。给我端茶送水时,那手抖得,我都担心她把杯子摔了。每次放下东西,立马像后边有狗撵似的,低着头飞快地跑开,留下一个仓皇曼妙的背影。
我那心里头,又是好笑,又是爱怜,知道这小丫头是羞窘坏了。我也不点破,更不迫她,由着她自己去慢慢消化适应。
或许是因为那层阻隔已然消失,又或许,是远在长安的夫人李季兰早有“安排”和默许,月娥虽然害羞,但伺候起我来,却是更加尽心尽力,无微不至。
那种细心和体贴,已经超出了一个丫鬟的本分,带着浓浓的情意和依赖。她看我时的眼神,也渐渐从最初的慌乱羞涩,变得柔柔的,糯糯的,里面像是汪着一池春水,眼波流转间,情意几乎要满溢出来。
到了晚上,更是……
“老爷,夫人离府前再三交代过的,定要奴婢伺候好您,万不能再有闪失……”她抱着自己的铺盖卷,站在我卧室门外,声音像蚊子哼哼,小脸在廊下灯笼的光晕里红得诱人,“您……您夜里若是再渴了、或是踢了被子,身边没个人照应,总是不好的……奴婢……奴婢就在外间榻上守着,您有事就唤我……”
说得那叫一个义正辞严,完全是一副“奉命行事,兢兢业业”的忠婢模样。
我能说什么?难道我能说“不用了,你回去吧,我喜欢一个人睡凉快”?我又不傻!更何况,看着她那强装镇定却连脖颈都泛着粉红的可爱模样,我心里那点恶劣的趣味和怜爱之情就一起冒头。
于是,我通常只会故意沉吟一下,然后摆出一副“既然夫人有命,那便如此吧”的无奈表情,点点头:“也好,只是辛苦你了。”
“不辛苦!奴婢应该的!”她如蒙大赦,立刻抱着铺盖,脚步轻快地溜进来,飞快地在外间那张小榻上铺好被褥,然后低着脑袋,假装忙碌地替我整理床铺、熏香,就是不敢看我。
然后……咳咳,然后往往“宿着宿着”,就出了点小小的“意外”。
范阳的春夜,还是有些凉意的。外间榻上,毕竟比不得里间的暖榻舒适。
有时候,是她睡到半夜,迷迷糊糊抱着被子,敲开我的门,眼睛都睁不开,小声嘟囔着“老爷……外间好冷……奴婢能不能……”,那模样可怜又可爱,我自然只能“心怀愧疚”地赶紧把她让进来,用“体温暖和暖和”。
有时候,是我“恰好”起夜,看到她蜷缩在外间榻上,似乎睡得并不安稳,甚至会无意识地发出几声轻咳。我“于心不忍”,便轻轻将她连人带被子抱进来,嘴里还得念叨着“这要是冻病了,夫人回来非得怪我不可”。
她通常在我抱她的时候就会惊醒,但只是把烧得滚烫的小脸埋在我怀里,一声不吭,乖乖任由我安置在里床。
有时候,甚至不需要任何理由。只是到了深夜,万籁俱寂,只有烛火偶尔噼啪一声。我俩一个在里间,一个在外间,可能都没睡着,却能清晰地听到对方的呼吸声。空气里弥漫着一种无声的、甜蜜又煎熬的张力。最终,总是我或者她,先忍不住,试探性地轻声唤一句:
“月娥?”
“老爷……您还没睡吗?”
之后的一切,便如水到渠成。
年轻人,食髓知味,又是血气方刚,面对这样一个娇俏可人、对我情深意重、且名分上早已算是自己人的小丫头,我要是真能每次都把持得住,那恐怕就不是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而是该进宫去应聘太监总管了。
于是,澄心园内,白日里往往是这般景象:亭子中,我与师父李白纵酒高歌,挥斥方遒,或是与严庄机锋暗藏,言笑晏晏间彼此试探。而到了夜晚,则是时常红绡帐暖,被翻红浪,春意盎然。低语呢喃,耳鬓厮磨,其中旖旎,不足为外人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