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姐稍作休息后，音乐再次响起。
这次是一首节奏明快、传唱度极高的经典歌曲《舞动星光》。
前奏一出来，全场再次沸腾！
“是《舞动星光》！！”
萱萱第一个尖叫着跳了起来，手里的荧光棒疯狂挥舞。
小悦、悠悠和雅静也立刻跟着站起，完全沉浸在音乐中，跟着台上的珍姐一起大声跟唱，身体随着节奏自然摆动。
“帅哥！快起来！这首歌不能坐着听！”
萱萱看到凌默还安稳地坐着，立刻弯腰，不由分说地抓住他的左手手腕，用力向上拉。
另一边的小悦也默契地配合，伸手扶住凌默的右臂，帮他借力站起来：
“起来一起嗨嘛！”
凌默几乎是半被迫地再次离开了座位。
他刚一站稳，激昂的副歌部分恰好到来，全场灯光疯狂闪烁，气氛炽热到顶点。
“举起手来！跟着节奏！”萱萱大声喊着，她自然而然地没有松开凌默的手腕，反而就着这个姿势，拉着他的左手一起随着音乐节拍上下挥舞。
小悦见状，也有样学样，笑嘻嘻地抓住了凌默的右臂，两个女孩一左一右，几乎是“挟持”着他加入了这场集体狂欢。
凌默僵了一下。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抓握着他手腕和小臂的力度，女孩们的手心因为兴奋和运动而微微出汗，温热甚至有些滚烫。
萱萱的动作大开大合，充满力量；
小悦则稍微收敛一些，但同样热情。
他被夹在中间，被迫跟着她们的动作幅度轻微地晃动身体，帽檐下的表情充满了无奈的纵容。
鼻尖萦绕着女孩们发间散出的淡淡果香和身上活力的气息。
三首歌在热烈的氛围中很快过去。
珍姐在又一阵雷鸣般的掌声中暂时退场去更换演出服。
舞台交给了热情洋溢的男主持人。
“亲爱的观众朋友们！
珍姐去为我们准备下一轮的惊喜了！
在她换装的这段时间，让我们先自己玩起来好不好？”
主持人极具煽动性地喊道，
“来！
让我们看看京都体育馆的人浪能有多壮观！
从东区看台开始！一起来！”
巨大的环形场馆立刻响应，人浪如同真正的潮水般，从一侧看台涌起，伴随着欢呼声，向另一边传递过去。
“到我们了！到我们了！”
萱萱兴奋地喊道，人浪正从他们相邻的区域传递过来。
她下意识地紧紧抓住了凌默的左手，而小悦也几乎在同一时间，更加用力地握住了凌默的右手。
“准备好了吗？
一、二、三！起——！”
萱萱高声喊着口号。
当人浪传到他们这一排的瞬间，凌默被左右两边同时传来的力量猛地拉拽着站了起来！
他甚至能感觉到雅静和悠悠的手也搭在了萱萱和小悦的背上，形成一股合力。
“哇——！！！”
在周围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中，凌默被四个女孩簇拥着，一起随着人浪的节奏起身、举手、欢呼，然后再坐下，等待下一波。
整个过程流畅而自然，却充满了不容抗拒的集体力量。
凌默的双手被两个女孩紧紧握着，她们的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陷入他的皮肤。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萱萱手掌的温热和略显急促的脉搏，也能感受到小悦掌心那层细密的汗珠。
人浪一波接着一波。
在明灭闪烁的灯光下，凌默偶尔侧目，能看到紧紧抓着自己手的两个女孩的情况。
萱萱虽然依旧笑得灿烂，跟着大家大声喊叫，但那小麦色的健康肌肤上，耳根处却透出了一抹明显的、不自然的绯红。
小悦更是连脖颈都染上了一层薄粉，当凌默的目光无意间扫过时，
她甚至下意识地想松开一点手，但被人浪的节奏和气氛裹挟着，
只是稍稍放松了一瞬，又立刻更紧地握了回去，仿佛生怕他被这狂欢的浪潮冲走一般。
她们玩得很开心，投入了百分之百的热情，但少女的矜持和与一个陌生且感觉不赖的男性如此近距离、长时间的手拉手接触，
还是让她们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羞涩悄然爬上了脸颊和耳廓，只是在这狂热的环境下，被很好地掩饰了过去。
凌默感受着手中传来的、带着羞涩与热情的温热触感，
看着身边这些完全沉浸在简单快乐中的年轻生命，
心中那层坚冰般的疏离感，似乎也在这一波波人浪和一次次的被迫互动中，悄然融化了一角。
他依然没有主动呼喊，但身体的僵硬缓和了许多，甚至在人浪经过时，会微微借力，配合着女孩们一起完成这个集体仪式。
这真是一场……完全超出预期的演唱会体验。
珍姐换上一袭优雅的长裙重新登台，接连献唱了几首深情款款的经典情歌。
现场气氛从刚才人浪的狂热转为沉浸式的感动，荧光棒汇成的星海温柔摇曳。
凌默身边的四个女孩也安静了不少，跟着旋律轻轻哼唱，
但兴奋劲儿显然还没过去，依旧在小声地叽叽喳喳。
“珍姐穿这条裙子好美啊……”
“这首歌的歌词写得太戳心了。”
“感觉耳朵要怀孕了！”
短暂的嘉宾环节到来，这次请来的是一位实力派唱将老师。
嘉宾老师嗓音高亢浑厚，与珍姐合作了一首大气磅礴的歌曲，表现堪称完美，赢得了全场热烈的掌声。
表演结束，嘉宾老师退场。女孩们趁着这个空档，一边喝水休息，一边忍不住又开始了她们的“专业”点评。
“嘉宾老师唱得真好！”
雅静客观地评价。
“是啊，不愧是老牌实力派。”
悠悠表示赞同。
这时，萱萱却突然话锋一转，目光下意识地瞟了一眼旁边安静坐着的凌默，
虽然只能看到帽檐和下巴，然后压低声音，带着点神秘和比较的意味说：
“唱得是很好啦……不过，我还是觉得，上次珍姐演唱会请的凌默老师更绝！”
“对对对！”
小悦立刻双眼放光，激动地附和，
“凌默老师那种感觉不一样！
他不仅仅是唱得好，他那种……那种气场，那种才华横溢的光芒，是独一无二的！”
话题一旦切换到“凌默”频道，女孩们瞬间像被打开了话匣子，刚才听情歌的温柔瞬间被火热的崇拜取代。
“何止是唱歌啊！”
雅静推了推眼镜，语气充满了学术探讨般的敬佩，
“你们看没看他前几天在京都大学那个讲座的片段？
我的天！即兴创作那么多诗词，信手拈来！
春江水暖鸭先知、小荷才露尖尖角……每一句都美到让人心颤！
我们文学院的教授都在课上拿来当范例分析，说这是百年难遇的奇才！”
悠悠双手捧心，一脸向往：
“还有他写的歌！
《蓝莲花》的豪迈，《遇见》的空灵，《孤勇者》的坚韧……风格多变，每一首都直击灵魂！
他怎么可以这么有才华！”
萱萱总结陈词，眼神里满是星星：
“所以说，凌默老师是全能！
文学、音乐、舞蹈……就没有他不会的！
他就是我们这代人的文化偶像！
真想有机会能跟着他学习啊，哪怕只是见一面，要个签名也好啊！”
“是啊是啊！要是能见到凌默老师本人，让我一个月不吃零食都行！”
小悦用力点头，仿佛在发什么重大的誓言。
听着身边这几个女孩用如此热烈、真诚，甚至带点“脑残粉”属性的语言崇拜着“另一个自己”，
凌默只觉得一种奇异的暖流划过心间，同时一种极其荒诞的幽默感涌上心头。
他努力绷着脸，但听到小悦那句“一个月不吃零食”时，终究是没忍住，从喉间发出了一声极轻的、压抑着的闷笑：
“呵……”
这声笑在女孩们热烈的讨论中显得格外突兀。
四个女孩瞬间停止了交谈，八道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凌默身上。
萱萱眉头一皱，带着被打断的不悦和一丝护犊子的情绪问道：
“阿牛哥，你笑什么？”
她们刚才互通姓名时，凌默随口胡诌了一个“阿牛”。
凌默立刻收敛笑意，恢复平静，淡淡道：“没什么。”
“没什么你笑什么？”
小悦也嘟起了嘴，觉得他的笑有点莫名其妙，甚至有点……不尊重？
“我们在说凌默老师呢！凌默老师很厉害的！
你可能不了解他，但不能随便笑！”
她开始试图“教育”凌默，语气认真得像个小老师。
凌默看着她们这副维护“偶像”、严肃又可爱的样子，那种荒诞感再次袭来，尤其是“你可能不了解他”这句，让他嘴角的肌肉控制不住地又想上扬。
他赶紧低下头，用帽檐遮住脸，但微微抽动的肩膀还是出卖了他。
这下可彻底惹恼了四个小姑娘。
“喂！阿牛哥！”
萱萱提高了音量，双手叉腰，虽然没什么威慑力，但努力做出凶巴巴的样子，“我们是认真的！
凌默老师是我们很尊敬、很崇拜的人！
你不可以这样笑！”
雅静也板起了小脸，语气带着学霸的严谨：
“凌默老师的成就和才华是有目共睹的，他的作品蕴含着深厚的文化底蕴，这不是可以随意取笑的事情。”
悠悠和小悦也气鼓鼓地瞪着他，仿佛他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罪。
“就是！那可是我们心尖尖上的人！”
小悦最后补充了一句，小脸因为激动和生气而涨得通红。
她们凶巴巴地维护着“凌默”，对着真正的凌默本人发脾气，这画面充满了极致的戏剧性和反差萌。
她们自以为在扞卫偶像的尊严，却不知正主就在眼前，还被她们用“阿牛”这个土气的名字称呼着。
凌默看着她们张牙舞爪却又毫无杀伤力的可爱模样，心中又是好笑又是无奈，还有一丝被陌生人如此真心维护的细微感动。
他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再次翻涌的笑意，用尽可能诚恳的语气，虽然可能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古怪说道：
“好，好，我不笑了。
凌默老师……很厉害。”
大家，还是对他不依不饶！！
然后，四人问他觉得自己说的不对吗？！
难道凌默不优秀吗？！
凌默，压低帽檐，说，
凌默啊，
还行吧！
就那样吧！！
这可是捅了马蜂窝！
凌默那句轻描淡写的“凌默啊，还行吧！就那样吧！！”
如同一点火星，瞬间点燃了四个女孩积攒的不满和护偶像心切的情绪。
“什么？！就那样吧？！”
萱萱的声音陡然拔高，几乎破了音，她猛地转过身，双手紧紧攥着荧光棒，仿佛那是她的武器，
“阿牛哥！你把话说清楚！
凌默老师那样惊才绝艳的人物，在你眼里就只是还行？只是就那样？！”
小悦也气得跺了跺脚，凑到凌默面前，虽然隔着帽檐看不清他的眼睛，但她还是努力瞪着他：
“你知不知道凌默老师一首诗就能让文坛震动？
你知不知道他随便一首歌就能霸榜几个月？
你知不知道他一场舞蹈教学就能点石成金？
你这人……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眼光啊！”
雅静推了推眼镜，镜片后的目光带着严肃和不解，她试图讲道理：
“阿牛哥，评价一个人要基于事实和作品。
凌默老师公开发表的诗词、歌曲、以及他在京都大学讲座展现的学识，都是实打实的成就。
还行和就那样这样的评价，是否过于主观和轻率了？
难道你认为这些成就还不够优秀吗？”
悠悠也加入了“声讨”的队伍，她性子软一些，但此刻也鼓着腮帮子，语气带着委屈和气愤：
“就是！你可以不喜欢，但不能不承认他的优秀！
凌默老师是我们……是我们很多人的光！
你这样说，我们不爱听！”
四个女孩你一言我一语，将凌默围在中间，小脸都因为激动而泛着红晕，眼神里充满了“你必须给我们偶像道歉并且承认他超厉害”的执拗。
她们的声音引来了周围一些观众的侧目，但大家看到是几个小姑娘在激动地争论着什么，
也只当是粉丝之间的日常安利与争执，笑了笑便没再多管。
凌默只觉得耳边像是围了几只愤怒但毫无威胁的小雀，叽叽喳喳，羽毛都炸开了。
他下意识地将帽檐压得更低，几乎遮住了整张脸，只留下紧抿的嘴唇和线条流畅的下颌。
他此刻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被自己的粉丝当面“批判”自己不够优秀，这体验恐怕也是独一份了。
他试图缓和气氛，声音从帽檐下闷闷地传出来：
“我的意思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那也不能说凌默老师就那样！”
萱萱立刻打断他，逻辑清晰，
“至少在我们知道的人里面，凌默老师就是最顶尖的！无人能及！”
“对！无人能及！”
其他三个女孩异口同声地附和，眼神坚定，仿佛在扞卫什么不容置疑的真理。
凌默：“……”
他彻底无言以对。
面对这种近乎信仰般的崇拜和维护，任何理性的辩解都显得苍白无力，更何况他此刻的身份还是一个“局外人”。
他总不能摘下帽子说“我就是凌默，我觉得我自己确实还行”吧？那场面恐怕会更失控。
他只好选择沉默，微微侧过头，避开女孩们灼灼的目光攻势，用后脑勺和帽檐承受着这份来自“真爱粉”的甜蜜负担。
心中那荒诞的笑意再次涌动，却只能强行压抑，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这场由他本人无心引发的、关于“凌默是否优秀”的辩论，在他这位正主被迫“理亏”的沉默中，暂时告一段落。
但女孩们看他的眼神，明显多了几分“孺子不可教也”的恨铁不成钢，以及“竟然有人不认可我们凌默老师”的不可思议。
凌默那句“就那样吧”的威力巨大，直接导致了他被四个女孩暂时“孤立”了。
在他沉默之后，萱萱气呼呼地“哼”了一声，率先转过身，用后脑勺对着他，故意和旁边的小悦大声讨论起珍姐下一首可能唱什么歌。
小悦也配合地点头，同样不看凌默。雅静推了推眼镜，虽然没说什么，但也默默地把注意力放回了舞台上。
悠悠则偷偷瞟了凌默一眼，眼神里还有点小埋怨，然后也加入了姐妹们的讨论。
一瞬间，凌默感觉自己身边仿佛出现了一个无形的结界，刚才还热情分享零食、拉着他做人浪的女孩们，此刻默契地将他排除在了她们的快乐小圈子之外。
耳边依旧是震耳欲聋的音乐和全场欢呼，但他这一小块区域却莫名显得有些“清冷”。
这种被几个小姑娘集体“冷落”的体验，对凌默而言，实在是新奇又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正如凌默之前所感，华清大学的高材生们，终究是心胸开阔、明事理的。
她们生气归生气，但也不会一直揪着不放。
大约过了两三首歌的时间，趁着一段舒缓的音乐间奏，萱萱像是终于做好了心理建设，
再次转过头来，表情依旧带着点严肃，但语气缓和了不少，她看着凌默，认真地问道：
“阿牛哥，你意识到自己刚才说话的严重性了吗？
那样评价凌默老师是不对的！”
凌默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弄得愣了一下。
他看着萱萱那双认真无比的眼睛，以及其他三个女孩虽然没直接看过来，但明显竖着耳朵等待他回答的姿态，心中觉得又好气又好笑。
他还能说什么呢？
难道要继续争论“凌默到底优不优秀”这个他自己都无法客观评价的问题？
在这种微妙又带着点压迫的氛围下，尽管这压迫感来自于四个毫无威胁的少女，
凌默几乎是下意识地、带着点无奈和纵容地，轻轻点了点头。
动作幅度很小，但在紧紧盯着他的女孩们眼中，却无比清晰。
看到他这个“认错”的姿态，四个女孩的表情几乎同时阴转晴。
萱萱脸上立刻露出了“这还差不多”的满意笑容，小悦也松了一口气似的拍了拍胸口，雅静微微颔首，表示认可，
悠悠则偷偷对凌默露出了一个“知错能改就是好同志”的友善眼神。
“这才对嘛！”
萱萱语气轻快起来，像个小大人似的嘱咐道，
“阿牛哥，以后可不能再这么说话了啊！要懂得欣赏真正的才华！”
“是啊，凌默老师值得所有的赞美！”
小悦在一旁补充道，仿佛在巩固“教育成果”。
凌默看着她们瞬间雨过天晴、重新变得友善起来的模样，心中最后那点无奈也化为了淡淡的莞尔。
他再次点了点头，这次带了些许真诚，低声道：“好。”
一场小小的“偶像保卫战”就此落下帷幕。女孩们心满意足，觉得成功“纠正”了一个路人的错误观念，维护了偶像的声誉。
而凌默，则在这场荒诞又真实的互动中，再次确认了自己这些粉丝的可爱与纯粹。
结界消失，气氛重新变得融洽。
虽然女孩们暂时没有再像之前那样热情地拉着他互动，
但那种刻意的“冷落”已经消失，她们偶尔还是会跟他分享一两句对舞台上表演的看法，
仿佛刚才的小插曲只是朋友间一次寻常的闹别扭。
凌默扶了扶帽檐，将目光重新投向舞台，灯光在他深邃的眼底流转，掩藏了其中一丝难以言喻的、混合着暖意与幽默的复杂情绪。
演唱会进行到后半段，气氛已经彻底被点燃，整个场馆化作了欢乐与感动的海洋。
珍姐在唱完一首深情款款、引发全场大合唱的经典曲目后，音乐声渐渐舒缓下来。
她走到舞台边缘，接过工作人员递来的毛巾，轻轻擦拭了一下额角的细汗，脸上洋溢着满足而真诚的笑容。
“谢谢！真的，非常感谢大家！”
她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全场，带着一丝激动后的微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