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她又是无奈又是想笑，忍不住嗔怪地瞥了凌默一眼，嘴角却不受控制地向上弯起。
这一切，都是拜身边这个男人所赐！
她低头看了看依旧在疯狂闪烁提示灯的手机，又抬头看了看仿佛无事发生的凌默，
最终认命般地、却又带着一丝隐秘的欢喜，轻轻叹了口气。
看来，她这“学霸女神”的人设，是要被凌默老师亲手升级成“学神霸主”了。
这份独一无二的“厚礼”，真是让她……措手不及，又心跳加速。
群内的狂热气氛已然达到顶峰，各种惊叹号与膜拜表情如同烟花般不断炸开，几乎要将屏幕淹没。
凌默漫不经心地扫了一眼那飞速滚动的信息洪流，眉宇间掠过一丝极淡的不耐，仿佛在看待一群过于喧闹的麻雀。
他再次拿起沈梦瑶的手机，指尖轻点，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评论今日天气，却字字如冰锥，砸得整个群瞬间鸦雀无声：
【沈梦瑶】：吵。
【沈梦瑶】：这点粗浅东西，也值得大惊小怪？
【沈梦瑶】：看来平时让你们多读书，都当耳旁风了。
【沈梦瑶】：春燕夏荷，秋菊冬梅，不过是自然时序流转，附着些人之常情。
连这点共情与联想都需人点破，尔等平日所读何书？所悟何理？
【沈梦瑶】：罢了。
【沈梦瑶】：若实在愚钝难通，记下那几句，应付寻常考试，绰绰有余。
【沈梦瑶】：莫再扰人清静。】
！！！
“粗浅东西”？
“大惊小怪”？
“都当耳旁风”？
“尔等平日所读何书？所悟何理？”
“若实在愚钝难通”？
“应付寻常考试，绰绰有余”？
“莫再扰人清静”
这一连串的组合拳，已不仅仅是凡尔赛，而是毫不留情的降维打击和居高临下的灵魂拷问！
每一句都像是一记响亮的耳光，扇在那些正激动不已的同学、老师、家长脸上，将他们所有的热情与崇拜瞬间冻结、粉碎！
群里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长达一分钟，没有任何新消息弹出。
仿佛所有人都被这极致“无情”的言论扼住了喉咙，连呼吸都忘记了。
终于，一条带着颤抖和绝望的消息缓缓浮出：
【语文课代表：……对不起，打扰了……是我们……太浅薄了……（崩溃大哭表情）】
紧接着，是更多心态爆炸的哀嚎：
【学霸大伟：我……我把刚才抄的笔记撕了……我不配……】
【李老师：……默默撤回了之前发出的三个大拇指点赞】
【同学大刘：“应付寻常考试……”……大佬，您对“寻常”是不是有什么误解？（灵魂出窍.jpg）】
【同学阿霞：妈妈问我为什么跪着看手机还泪流满面……】
【同学小燕：散了散了，再看下去道心要碎了！大神的世界我等凡人不懂！】
凌默看着彻底被“镇压”下去、只剩下一片“残骸”的群聊，面无表情地将手机塞回给旁边已经彻底僵化、连眼睛都忘了眨的沈梦瑶。
沈梦瑶捧着那仿佛还残留着“杀气”的手机，感觉自己的世界观被彻底碾碎又重组了一遍。
她看着凌默那依旧平淡无波的侧脸，一股寒意夹杂着无与伦比的崇拜感从脊椎直冲天灵盖！
这……这就是凌默老师真正的实力吗？
不，这不仅仅是实力，这是一种……睥睨众生的境界！
她几乎能想象到，明天学校里会是如何一番鸡飞狗跳的景象。
而她自己，恐怕将彻底被钉在“学神”或者“学魔”的耻辱柱……不，是神坛上，下不来了！
这一切，都源于身边这个男人，随手打出的几行，“粗浅”、“应付考试绰绰有余”的文字。
凌默突然反应过来！
等等。
刚才……他好像……全程用的都是……沈梦瑶的账号？
那些“粗浅东西”、“大惊小怪”、“愚钝难通”、“应付考试绰绰有余”、“莫再扰人清静”的“无情”言论，全都是顶着“沈梦瑶”这三个字发出去的？！
凌默那向来古井无波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凝滞。
他缓缓转过头，看向旁边从刚才起就异常安静的小姑娘。
沈梦瑶此刻正双眼发直，小嘴微张，一副灵魂出窍的模样，
显然还沉浸在刚才那场由她账号引发的“学术屠杀”所带来的巨大震撼和……对未来校园生活的深深“恐惧”中。
凌默看着她这副呆呆的样子，清咳了一声，语气里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名为“尴尬”的情绪：
“咳……忘了用的是你的账号。”
沈梦瑶：“………”
她缓慢地、极其缓慢地转动僵硬的脖颈，那双失去高光的大眼睛呆呆地看向凌默，仿佛在确认自己刚才听到了什么。
忘了……？
忘了用的是……我的账号……？
所以，那些把全班同学、连同老师家长一起怼到怀疑人生、道心破碎的“无情”言论，
那些足以让她在学校“社会性死亡”一百次的霸气或者说拉仇恨发言，仅仅是因为……他忘了切换账号？！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巨大委屈、哭笑不得、以及“果然如此”的释然，
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冲垮了沈梦瑶所有的心理防线。
她猛地抬起手指着凌默，嘴唇哆嗦着，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一个字都发不出来，
最终只能从喉咙里挤出一声带着哭腔和无比娇嗔的哀鸣：
“凌——默——老——师——！！！”
这一声，可谓是百转千回，包含了无尽的控诉、无奈、
以及那么一丁点连她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因为这份独一无二的“特殊待遇”而产生的奇异感觉。
她气鼓鼓地瞪着凌默，眼圈都微微泛红了，像一只被抢了松果还无处说理的小松鼠。
凌默看着她这副快要炸毛的模样，自知“理亏”，摸了摸鼻子，试图挽救一下：
“嗯……问题不大。”
他顿了顿，给出了一个他自己觉得非常合理的解释，
“正好，以后在学校，应该没人敢随便拿学习上的问题来烦你了。”
沈梦瑶：“…………”
她看着凌默那副“你看我帮你解决了多大麻烦”的坦然表情，彻底没了脾气。
是啊，是没人敢来烦她了。
估计以后大家看到她，都会自动退避三舍，绕道走了吧！
她无力地扶住额头，发出一声长长的、饱含沧桑的叹息。
罢了罢了。
反正她这“高冷学神”的人设，是彻底被身边这个男人，用最离谱的方式，焊得死死的了。
沈梦瑶还没从凌默那句轻飘飘的“忘了”中缓过神来，她自己的手机就仿佛变成了一个烧红的烙铁，疯狂地震动、响铃起来！
第一个打进来的是她同班的好友，电话刚一接通，对面就如同机关枪一样扫射过来：
“瑶瑶！！我的天哪！群里那是你吗？！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这么霸气侧漏了？！
愚钝难通？！
应付考试绰绰有余？！
你把群里人都怼得怀疑人生了！
快说！
你是不是被什么古文大佬附体了？！”
沈梦瑶还没来得及解释，另一个电话就插了进来，显示名字是【楚云舒】
——正是她住同一个小区的闺蜜，也是她今晚用来当“借口”的那个同学！
她刚切换到楚云舒的电话，那边更是如同火山爆发：
“沈！梦！瑶！！！
你你你！！！
你居然背着我们修炼成仙了？！
不对！是成魔了！
我的班级群、家长群、甚至连我小姨都截图来问我是不是认识你！
那几句话是你写的？！
是你发的？！
莫再扰人清静？！
我的老天鹅！
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温柔可人的瑶瑶吗？！
快老实交代！你到底经历了什么？！
是不是遇到什么世外高人了？！
不对，难道你藏了个文曲星？！”
楚云舒的声音又急又高，充满了难以置信和熊熊燃烧的八卦之火。
这还没完，她手机屏幕上那个名为【仙女驻凡大使馆】的四人闺蜜小群，消息提示也已经变成了省略号，显然信息多到显示不过来了。
她点开一看，里面更是炸开了锅：
【楚云舒】：（疯狂刷屏表情）@沈梦瑶出来受审！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赵清清】：（目瞪口呆.jpg）瑶瑶，你……你被盗号了吗？还是被绑架了？是的话眨眨眼！
【苏晓晓】：（膜拜大佬.jpg）瑶宝！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神！请收下我的膝盖！
不过……你能不能教教我，怎么才能把你们太菜了说得如此清新脱俗又霸气十足？
在线等，挺急的！
【楚云舒】：@沈梦瑶别装死！快说！
是不是你家那个神秘邻居？！
我就说他不一般！
你是不是偷偷拜师了？！
电话铃声、微信语音请求、群里疯狂@的提示音……各种声音交织在一起，如同魔音灌耳！
沈梦瑶被这全方位的“信息轰炸”搞得头皮发麻，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
她猛地将手机扔到沙发上，仿佛那是什么烫手山芋，然后转过身，
用一种极其复杂、混合着崩溃、委屈、无奈和一点点撒娇的眼神，幽怨地望向始作俑者
——凌默。
那眼神仿佛在说：“看看你干的好事！我现在要被我的社交圈逼疯了！”
她撅起娇艳的唇瓣，声音带着哭腔和浓浓的撒娇意味，扯了扯凌默的衣袖：
“凌默老师……怎么办嘛！
我……我小姐妹们的火力太猛了！
我挡不住了啊！
她们都快把我电话打爆了！”
凌默看着她这副如同被逼到墙角、可怜兮兮又手足无措的小模样，无奈地摊了摊手，语气带着爱莫能助的淡然：
“这是你的问题，我爱莫能助。”
沈梦瑶：“！！！”
听到这“无情”的回答，沈梦瑶更是幽怨得快要滴出水来。
她气鼓鼓地瞪着凌默，腮帮子鼓得像只充了气的小河豚，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写满了“你还好意思说”的控诉。
这副又委屈又拿他没办法、只能自己生闷气的娇俏模样，在她清雅的气质中平添了几分生动与可爱，别有一番动人的风味。
她看着凌默那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知道指望不上他了，只能自暴自弃般地哀叹一声，
认命地重新拿起那如同定时炸弹般的手机，准备迎接小姐妹们更加猛烈的“严刑逼供”和朋友圈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今夜，注定是沈梦瑶社交生涯中最“辉煌”也最“艰难”的一夜。
而这一切，都源于身边这个男人的……“忘了”。
沈梦瑶刚挂断一个电话，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屏幕上“楚云舒”的名字又如同索命符般疯狂闪烁起来。
她硬着头皮接起，还没放到耳边，楚云舒那穿透力极强的声音就炸开了：
“沈！梦！瑶！
你老实交代！
你现在到底在哪儿？！”
楚云舒显然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中回过味来，抓住了问题的关键，
“你跟你爸妈说来我这儿讨论功课，还让我给你打掩护！
结果你人呢？！
你根本就没在我家！
群里那些话……你肯定不是在自己家发的！
说！你到底在哪儿鬼混呢？！”
“我……我……”沈梦瑶被问得节节败退，支支吾吾，小脸憋得通红，眼神慌乱地瞟向旁边的凌默，又迅速收回。
她很想实话实说，但又死死记着要保护凌默的隐私，生怕给他带来一丝麻烦，急得额角都沁出了细密的汗珠。
“你什么你！
接视频！
立刻！
马上！
我要看看你到底在哪个仙境悟道呢！”
楚云舒不依不饶，根本不给沈梦瑶思考借口的机会。
话音刚落，微信视频通话的请求界面就霸道地弹了出来，铃声执着地响个不停。
沈梦瑶手忙脚乱地按掉，楚云舒立刻又打了过来。
再按掉，再打来！
如此反复几次，沈梦瑶知道今天是躲不过去了，她绝望地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像是要上刑场一般，颤抖着手指按下了接听键。
手机屏幕上立刻出现了楚云舒那张写满“审讯”二字的俏脸，背景是她熟悉的卧室。
“沈梦瑶！
你……”楚云舒刚要开启狂风暴雨式的质问，目光锐利地扫过沈梦瑶身后的背景
——明显不是沈梦瑶那充满少女心的卧室装修风格，更不是她楚云舒的家！
“你这背景是哪儿？！
大晚上的！你一个人跑哪儿去了？！”
楚云舒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担忧和更加浓烈的好奇。
沈梦瑶被问得哑口无言，只能紧紧抿着嘴唇，用求助般的眼神再次瞟向镜头外的凌默，急得眼圈都微微发红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直安静坐在旁边的凌默，忽然伸手从旁边拿过一顶他常戴的棒球帽，动作利落地扣在头上，帽檐微微下压，遮住了部分眉眼。
然后，他从容地站起身，一步便跨入了手机视频的取景范围，出现在了沈梦瑶的身侧。
他对着屏幕上明显愣住的楚云舒，自然地抬了抬手，算是打招呼，声音透过口罩显得有些低沉，却清晰平稳：
“你好。
她在我这里，讨论一些学习上的问题。”
沈梦瑶：“！！！”
楚云舒：“！！！！！！”
视频两头，瞬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死寂。
视频那头，楚云舒原本因为质问而瞪大的眼睛，在凌默出现在镜头里、并且听到那熟悉声音的瞬间，猛地收缩到了极致！
她的大脑仿佛被一道闪电劈中，一片空白！
那张脸……虽然被帽檐遮住了一部分，但那轮廓，那气质，还有那独一无二、让她在无数音频和视频里循环过无数次的声音……
是凌默！！！
是活的凌默！！！！
就在她闺蜜沈梦瑶的身边！！！！
“啊——！！！！！”
一声足以刺破耳膜的、混合着极致震惊、狂喜和难以置信的尖叫，猛地从楚云舒喉咙里爆发出来！
她整个人像是被电流击中般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手猛地一抖，手机“啪嗒”一声直接掉在了地上！
“怎么了云舒？出什么事了？！”
门外立刻传来她父母关切和紧张的敲门声。
楚云舒根本顾不上了！
她手忙脚乱地、几乎是趴在地上把手机捡起来，屏幕居然还没摔坏，凌默和一脸紧张的沈梦瑶还在画面里。
她把手机紧紧贴在脸上，呼吸急促得像是刚跑完一万米，脸颊因为极度激动而涨得通红，嘴唇哆嗦着，好不容易才挤出几个不成调的音节：
“凌、凌、凌……凌默……学长？！
真、真的是您吗？！
我、我我……我是您的粉丝！
超级超级喜欢您！”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那是梦想照进现实的巨大冲击。
而视频这头，沈梦瑶看着闺蜜这副完全失态、却又在情理之中的反应，心情也是复杂到了极点。
有开心有甜蜜于凌默主动出面为她解围，有激动于这戏剧性的一幕，更有紧张生怕楚云舒动静太大引来更多关注。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小心脏也砰砰狂跳，脸颊绯红。
凌默看着屏幕上那个激动得快晕过去的女孩，以及门外持续的敲门声，他抬起手指，轻轻抵在唇边，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然后，他对着镜头，声音平和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不要和其他人说。
今晚的事情，是我们三个人的秘密，可以吗？”
“秘密”！！！
这两个字如同带着魔力，瞬间击中了楚云舒！
能和凌默学长拥有共同的秘密？！
这是何等的殊荣！！！
她立刻用空着的那只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嘴巴，拼命地、用力地点头，
眼泪终于忍不住滚落下来，但脸上却绽放出一个巨大无比的、混合着狂喜和无比荣幸的笑容。
“嗯！嗯！嗯！”
她哽咽着，声音闷在掌心里，却无比清晰地传递出她的承诺和激动，
“我保证！
打死我也不说！
这是我们的秘密！
谢谢您！
谢谢您凌默学长！！”
她感觉自己幸福得快要飞起来了！
今晚的经历，简直比她做过的所有梦加起来还要离谱和美好！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她最好的闺蜜，沈梦瑶！
她看向沈梦瑶的眼神，瞬间充满了无比的羡慕和……深深的感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