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炖了野兔,顾诚把最嫩的肉都夹给温乐瑜,自己啃着带骨头的边角。林薇和顾野抢着吃肝,闹得不可开交,顾母坐在旁边看着,笑得合不拢嘴。
温乐瑜喝着热乎乎的肉汤,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觉得这寒冬一点都不冷了。她想起书里写的“早死结局”,那时她和林薇抱着哭,觉得天塌下来了,哪敢想能有这么一天——有疼她的丈夫,有亲如姐妹的妯娌,有把她当亲闺女的婆婆,还有热热闹闹的小日子。
饭后,顾诚帮着温乐瑜收拾布娃娃,把绣好的装进木箱,动作轻柔得像在呵护珍宝。“明天路上冷,我给你多带床棉被。”他一边打包一边说,“到了省城住招待所,别省着钱,冷了就开暖气。”
温乐瑜点点头,从柜子里拿出件军绿色的毛衣:“这是我给你织的,试试合不合身。”她学着书里写的花样,在袖口织了圈花纹,是顾诚部队的番号。
顾诚穿上毛衣,大小刚刚好,他低头看着袖口的花纹,黑眸里的笑意藏不住:“好看。”他突然把温乐瑜抱起来,往炕上走,“外面冷,咱早点睡。”
温乐瑜脸一红,搂住他的脖子:“顾诚,谢谢你。”
“傻媳妇,谢啥。”他把她放在炕上,盖好被子,自己才钻进来,把她往怀里带了带,“你是我媳妇,我不疼你疼谁?”他顿了顿,声音低沉而温柔,“以后每年冬天,我都给你买糖雪球,给你织毛衣,把你护得暖暖的。”
温乐瑜往他怀里缩了缩,听着他沉稳的心跳,鼻尖蹭过他胸前的纽扣,带着淡淡的皂角香。窗外的雪还在下,隔壁传来林薇和顾野的拌嘴声——“顾野你别抢我被子!”“谁抢了?是你自己踹我!”——她忍不住笑了,觉得这声音比任何催眠曲都动听。
第二天一早,驴车碾着积雪往车站赶。顾诚坐在前面赶车,温乐瑜裹着棉被坐在后面,手里捧着个热水袋。林薇和顾野挤在另一边,顾野给林薇讲笑话,逗得她直笑,笑声在雪地里传得很远。
到了车站,顾诚帮着把木箱搬上车,又往温乐瑜兜里塞了把零钱:“路上买点吃的,别饿着。到了给我发电报,我来接你。”
温乐瑜点点头,眼圈有点红:“你也注意保暖,别冻着。”
火车开动时,她从窗户里往外看,看见顾诚站在雪地里,军绿色的大衣在白雪映衬下格外显眼,他一直挥着手,直到再也看不见。
林薇拍了拍她的肩膀:“别难过,等送完货咱就回来,到时候让顾野给你堆个大雪人。”
温乐瑜笑了,心里却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她知道,不管走多远,总有个人在等她回家,总有个家在盼她归来。
火车穿过白茫茫的田野,温乐瑜靠在窗边,看着外面的雪景,突然觉得这场穿书之旅,这场错嫁的乌龙,是她这辈子遇到的最好的事。它让她离开了冰冷的写字楼,来到这个有烟火气的年代,遇到了顾诚,遇到了林薇,遇到了这群把她当宝的人。
或许未来还会有风雪,还会有困难,但只要身边有彼此,再冷的寒冬也能熬过去,再难的日子也能过成甜。就像这窗外的雪,看着冰冷,却能滋润土地,等到来年春天,定会开出满世界的花。
温乐瑜摸了摸腕上的银镯子,那是顾诚用第一笔工资给她买的,阳光下闪着柔和的光。她知道,这场始于错嫁的惊喜,还在继续,像这漫长的岁月,温暖而绵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