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船法器化作一道青影,载着三人急速远离墨色海域。
直到驶出百里之外,那股紊乱而怪异的灵气才逐渐淡去。陈平始终紧绷的心神,这才稍稍松懈了半分。
他依旧盘膝坐在船头,那张枯槁的面容上,脸色煞白。额角渗出冷汗,被他不动声色地用袖袍拭去。
识海深处,神魂被强行撕裂的剧痛,如同潮水,一阵阵狂涌,让他指节微蜷,几乎要呻吟出声。
“前辈……您……”
旁边两名筑基散修早已大气不敢出。他们修为不足,自然无法察觉刚才那惊心动魄的生死一瞬。他们只看到前辈脸色煞白如纸,二话不说便催动法器亡命般远离。
两人心中惊骇,只当是前辈神识触动了什么恐怖的古老禁制,甚至可能受了重创。
陈平强行压下剧痛,深深地吐出一口浊气。
他睁开眼,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凝重与后怕之色一闪即逝,旋即被一贯的稳重与沙哑取代。
“老夫无妨。”他摆了摆手,声音平淡,如同石子投入湖中,不激起一丝波澜,“这阴阳海沟深处,凶险难测,果然藏着大恐怖。”
两名筑基修士闻言,更是心中凛然,忙恭敬道:“前辈思虑周全。若非前辈压阵,我等下去,只怕早已尸骨无存。”
陈平微微颔首,不再多言。
神识断尾,重创之下,半载恢复,需温养神魂之丹药。他心中盘算着。灵石,成了眼下第一要务。
他转头看向船舱。墨蛟尸体正静静躺着,妖气与血腥味混杂。
他走到墨蛟尸体旁,忍着识海的剧痛蹲下身子。指挥两人剥皮、抽筋、取骨。
他的手法平淡无奇,对材料的分割恰到好处,既不显得粗鲁,也不显得高明,完美地融入了散修的身份。
那枚墨蛟内丹,漆黑如墨,散发着精纯的水行灵气,被那名精通水法的修士恭敬地捧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