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才之名，他也曾拥有。
他不退反进，迎向佐维扫来的腿。
“嘭！”
这一腿虽中，威力却弱了许多。佐维面露不解，李文航已借势退开，掸了掸肩头，开口道：
“变线踢因收力变向，冲劲不足，加上你未完全掌握，出腿未到发力点就被我截住，威力自然大打折扣。”
这些话并不复杂，佐维与太乙很快也能领悟。但李文航未明说的是：那一击影响甚微，还有一个更关键的原因。
正如佐维拥有原始头脑，太乙具备骇力，李文航也拥有他独有的天赋——那便是源自冷静头脑的判断力。
同样的挥拳动作，每个人发力最强与最弱的位置各不相同，这些难以把握的细节却尽数被李文航收入眼底。他之所以能毫发无伤地挡住佐维的变线踢，硬接下太乙那记七百磅的神拳，靠的正是这份洞察力。
不过，在交手过程中进行这样的分析与判断，对精神的消耗极大。除非是遇到太乙和佐维这个等级的高手，否则李文航根本不愿在那些他能轻松应付的小角色身上浪费心力。
李文航调整呼吸，活动了一下肩膀，重新拉开拳架。
而被激起原始本能的佐维，眼中光芒愈发灼热，宛如蓄势待发的掠食猛兽。
就在两人即将再次碰撞之际，一声轻咳打断了他们的专注。观战的太乙不悦地转过头，只见林耀东拿着大哥大，有些局促地站在一旁。
李文航最先回过神，略带无奈地问道：“什么事？”
“航哥，是长乐的亚龙打来的，说有事要和你谈。”
听到亚龙的名字，李文航立刻明白了对方的来意，略带歉意地看向佐维。
“不好意思，我们的切磋恐怕得暂停一下了。”
佐维理解地点点头，抬手示意李文航先去处理正事。
从林耀东手中接过大哥大，李文航刚“喂”了一声，电话那头就传来亚龙咬牙切齿、充满怨毒的咒骂，如同恶鬼索命：
“李文航……你是想把我长乐赶尽杀绝吗？！”
听着电话里亚龙近乎失控的咆哮，李文航只是轻笑着回应。
“用得着这么大惊小怪吗？我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你不知道？”亚龙怒极反笑，“长乐在旺角的堂口已经被你们和义安插了旗，阿洛现在还躺在医院，医生说他要变成植物人，下半辈子都得靠呼吸机维持！你居然跟我说你不知道？！”
“你的人躺在医院，你就这么着急？上次你带人踩进荃湾，我二十几个兄弟住进医院，我也只是跟你要了些汤药费而已。要是你心里不痛快，不如这样，我让人转十万块给你，拿去给你那位阿洛兄弟多吸几口氧好了。”李文航耸耸肩，一脸不以为意。
亚龙攥紧拳头，如果此刻不是隔着电话，他真想一拳砸在李文航脸上。他强压怒火，冷冷说道：“就算阿洛的事我不计较，你们和义安占了长乐在旺角的堂口，这笔账又该怎么算？你们随便在别人的地盘上插旗夺位，就不怕我跟你算总账？！”
“喂，别乱说啊。长乐的人见到和义安的人必须退避三丈——这条件你也是点头同意的。现在我的人在旺角，你们长乐的人自然得退出去，有什么问题？”
面对亚龙的质问，李文航非但毫不慌张，反而倒打一耙。
亚龙瞪大眼睛，完全没料到李文航竟如此无赖，怒不可遏地骂道：“妈！照你这么说，要是你们和义安的人遍布全港岛，我是不是得搬到海外去住？！”
“废话，不让位，等我动手啊？亚龙，你好歹是长乐龙头，讲话还能不算数的？”
李文航眉头一挑，理直气壮。
话说到这个份上，亚龙怎么可能还不明白。
当初在荃湾李文航开出的条件，表面上宽松，其实根本是个陷阱。只要他愿意，就可以一直揪着这个条件不放，打到长乐彻底认输为止。
怎么办？上次突袭荃湾已经失败，现在还要继续跟和义安拼下去吗？
亚龙一时拿不定主意。想硬撑，又觉得斗不过和义安；想服软，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真是进退两难。
似乎是看穿了他的犹豫，李文航语气忽然缓和下来，慢悠悠地开口。
“旺角我志在必得，至于湾仔、筲箕湾那边，我未必非要介入。你现在跟着洪兴，我站在分部这边，立场不同，自然是对手。但如果能一起赚钱，何必继续斗下去？”
李文航突如其来的温和与让步，让亚龙一时怔住。
挣扎片刻，亚龙压住怒意，质疑道：“你说得轻巧，我怎么知道你不会转头就把长乐吃掉？”
“帮洪兴，你要出人出力；帮我，你只需旁观，不帮蒋天生就行。哪个对长乐更有利，这还不清楚吗？”
话已至此，李文航不再多言，挂断电话，留亚龙自己权衡。
亚龙最终是否答应，对李文航来说，既关键，又并非决定一切。
关键在于，从三联和长乐最近的动向中，李文航已察觉到他们联手的征兆。若能争取长乐不再支持洪兴，便能有效瓦解洪兴的联盟。
不重要的是，即便亚龙拒绝，李文航也有能力继续打压长乐，借此震慑洪兴联盟，无非是多耗费些精力与资源。
暂时处理完长乐这边，李文航没忘洪兴这个主要对手。
如今靓仔南被佐维废了一臂，正是攻打铜锣湾的良机。车宝山迟迟不动，或许是受之前和义安与长乐、三联冲突的影响。眼下正好推他一把，助他尽早拿下铜锣湾，为日后进军小港岛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