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南门的朱漆大门缓缓打开时，刘五的手还死死攥着腰间的刀柄——那是柄锈迹斑斑的短刀，跟着他从黑风寨逃到破庙，砍过树皮、抢过野菜，此刻却被他握得指节发白。身后的李铁和王二也没好到哪去，李铁时不时往宫墙阴影里瞟，像是怕突然冲出一队侍卫；王二则悄悄拉了拉身边士兵的衣角，让他们把队形收得更紧，活像一群随时准备逃窜的惊鸟。
“刘头领，别紧张啊！”宫门口传来熟悉的笑声，林风穿着常服，没戴皇冠，也没带侍卫，只身后跟着端着火锅汤勺的张师傅，“朕说了，请你们来吃火锅，不是来打仗的，刀就别攥这么紧了，一会儿吃菜也不方便。”
刘五愣住了——他预想过无数种场景：侍卫持刀包围、冰冷的锁链、严厉的审问，却没想过会是这样——林风笑得像个邀邻居吃饭的普通人，身上没有半点帝王的威严，只有火锅汤勺飘来的牛油香气，勾得他肚子“咕咕”叫了一声，在寂静的宫道里格外显眼。
“陛……陛下，”刘五的手松了松，却还是没敢放下刀，“俺们……俺们带了这么多人，会不会打扰您？”
“打扰啥？人多热闹！”林风侧身让开道，指着宫道尽头飘来的热气，“你闻，张师傅熬的牛油锅底，再不吃就该煮老了。你们的士兵也饿了吧？御花园里备了小桌，让他们也跟着吃，管够！”
这话像颗定心丸，李铁率先动了——他实在抵不住那股香味，肚子饿的滋味比刀架在脖子上还难受。他悄悄松开握刀的手，往前迈了一步，又回头看了看刘五，见刘五没反对，便干脆大步流星地往宫里走，嘴里还嘟囔：“管他是不是陷阱，先吃顿饱的再说！”
王二也拉着士兵们跟上，只有刘五还站在原地，眼神复杂地看着林风——他还是有些犹豫，毕竟跟着王嵩做了不少错事，怕这顿火锅是“断头饭”。林风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手里还拿着串刚烤好的牛肉丸，递了过去：“尝尝？张师傅捶了三百下，比你们在破庙里啃的树皮，总强些吧？”
牛肉丸的香味钻进鼻腔，刘五的喉咙不自觉地动了动。他想起三天前喝的稀粥，粥里只有几粒米，还有股树皮的苦涩；想起昨天闻到地摊飘来的火锅香，馋得半夜没睡着。最终，他咬了咬牙，接过牛肉丸，吹了吹放进嘴里——鲜汁在舌尖爆开，丸子弹得能咬到牙，比他这辈子吃过的任何东西都香。
“怎么样？”林风笑着问。
“香……太香了！”刘五的声音有些发颤，手里的刀“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他赶紧弯腰去捡，却被林风拦住：“刀先放这儿，一会儿吃完再拿。现在啊，咱们只谈吃，不谈别的。”
刘五抬起头，看着林风真诚的眼神，心里的戒备像被火锅的热气融化了，终于松了口气，跟着往御花园走。
御花园里，十口铜锅正冒着热气，五口清汤锅飘着老母鸡的鲜香，五口麻辣锅泛着红亮亮的牛油，花椒和茱萸的香味飘得满院子都是。石桌上摆着满满的食材，羊肉卷薄得能透光，牛肉片切得方方正正，手工捶打的牛肉丸在清汤里浮着，连豆腐都切成了小块，上面还印着迷你版的“歪鼻王嵩”表情包，逗得士兵们都忍不住笑。
“快坐！”林风拉着刘五、李铁、王二坐在主桌，亲手给他们每人夹了个牛肉丸，“别客气，张师傅备了五十斤羊肉，三十斤牛肉，就算你们吃到天黑，也吃不完！”
李铁早就忍不住了，拿起筷子就往麻辣锅里夹羊肉，烫得直咧嘴却舍不得吐，含糊地说：“陛下，这麻辣锅太够味了！比俺在蜀地吃的还香！”
王二则夹了块豆腐，看到上面的表情包，忍不住笑出声：“这画得真像！王嵩要是看到，肯定得气歪鼻子！”
刘五喝了口清汤，汤里有老母鸡的鲜，还有些药材的清香，暖得他胃里舒服极了。他放下碗，看着林风，终于鼓起勇气说：“陛下，俺们之前跟着王嵩，抢过百姓的粮，还帮他拦过您的收粮队……您真的不怪俺们？”
“怪你们有啥用？”林风给他添了勺汤，“你们也是被逼的，要是有饭吃，谁愿意跟着王嵩当叛党？朕请你们来吃火锅，就是想告诉你们，跟着朕，不用饿肚子，不用提心吊胆，只要好好干活，就能过好日子。”
这话让刘五的眼睛红了——他本是个猎户，之前在山里靠打猎过日子，虽然不富裕，却也安稳。后来王嵩抢了他的猎物，还逼着他当叛党，他没办法才跟着干，心里早就想过回以前的日子。
“陛下，俺们想跟着您干！”李铁突然放下筷子，站起来抱拳道，“俺以前是个铁匠，能打刀、能修农具，要是您不嫌弃，俺就去铁匠铺干活，再也不跟着王嵩瞎混了！”
“俺也想跟着您！”王二也站起来，“俺是个农民，会种地，能帮着百姓种庄稼，保证能让大家有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