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听！”穿雪原短褂的男孩突然停下脚步，举着兽骨哨侧耳听，“花苞在‘答答’响！”
众人安静下来，果然听见细微的“答、答”声从苞皮里传来，像指甲轻轻叩击的声音。星明立刻调出声波检测仪，屏幕上的波形图突然变得密集，十八处的信号在同一时间出现了重叠的峰值。
“是‘孕音’！”他兴奋地指着屏幕，“古籍里说，花苞即将绽放时，会发出这种声音，就像在跟周围打招呼。”
焰铁扔下锤子跑过来，粗糙的手掌在离花苞半寸的地方停住，眼里的期待快要溢出来。“三十年了，”他声音有些发颤，“从第一代培育者开始，就盼着这一天——让万疆的共荣花在同一天绽放，这可不是简单的开花，是证明咱们能真正‘共荣’的信号。”
巴图突然指着西域的方向喊：“看！银羽鸟群！”
众人抬头，只见天边掠过一片银光，领头的银羽鸟嘴里衔着个红色的信筒，后面跟着十八只不同品种的信使鸟，每只鸟的信筒颜色都不一样，与花苞的颜色一一对应。
星明伸手接住银羽鸟递来的信筒，展开里面的贝叶纸，上面用十八种文字写着同样的内容：“万事俱备，静待花开。”落款是各地培育者的联名，墨迹还带着新鲜的湿气。
“回信！”焰朵立刻递过早已准备好的信纸，“告诉他们，长街的花苞已经在‘答答’叫了，咱们等着和万疆一起见证。”
孩子们七手八脚地帮忙，巴图往西域的回信里夹了片墨绿的叶子，依拉把编了一半的棕榈叶篮塞进南疆的信筒，阿海装了瓶过滤好的海水，乌力罕放了撮驯鹿绒……星明在主信上画了个大大的星环，环里写着“长街候君至”。
银羽鸟群带着回信腾空而起，翅尖的光与藤架上的星晶灯交相辉映。花苞的“答答”声似乎更清晰了，墨绿的苞尖微微翘起，绛红的纹路漫过了苞腰，银白的吸盘紧紧扒住支架，乳白的绒毛泛着珍珠般的光泽。
李婶的共荣汤熬好了，十八个陶碗冒着热气，与花苞的“答答”声、孩子们的笑声、远处传来的锤声混在一起，像首热闹的序曲。
星明看着全息投影里十八处同步跳动的信号，忽然想起阿砚昨晚说的话：“共荣不是复制，是和而不同。就像这些花苞，带着各地的印记，却要在同一天绽放，告诉世界——差异从来不是距离，是让彼此更完整的拼图。”
他低头看向脚边的“催花粥”，阳光透过粥里的碎料，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星星。而那些待绽的花苞，正吸饱了万疆的养分，在光里静静等待，等待三天后那场跨越山海的绽放。藤架上的十八色绸带轻轻飘动，仿佛在倒计时，每一次摆动，都离那个万众期待的时刻更近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