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寒抹了把脸:“所以这风暴,是归墟的‘门禁’?”
“更准确地说,是警告。”云逸尘望向远方那片依旧阴沉的海域,“他们怕我们靠近,正说明——我们走对了。”
苏清绾皱眉:“可我们现在这副样子,连船都快保不住了,拿什么继续?”
“船坏了,就修。”楚寒拍了拍剑柄,“腿断了,就爬。反正我这条命,早就押在你这疯子身上了。”
慕容雪冷哼:“我倒要看看,那个躲在暗处的家伙,到底长了几颗脑袋,敢跟我抢人。”
云逸尘没再说话,只是将残片贴回胸口,指尖轻轻抚过那行小字——“归墟非终,反为始门”。
风渐小,海面恢复死寂,仿佛刚才的惊涛骇浪从未发生。可众人心里都清楚,这不是结束,而是对方出手的开始。
“接下来,怕是更难的路。”苏清绾轻声道。
“难?”楚寒咧嘴一笑,“刚才那叫难?那叫热身!我还没出全力呢!”
慕容雪翻了个白眼:“你就吹吧,刚才吓得脸都绿了,还好意思说热身?”
“那是被雨水泡的!懂不懂?”
云逸尘看着两人斗嘴,嘴角微动,刚想开口,忽然眉头一皱。
“怎么了?”苏清绾立刻察觉。
他没答,而是缓缓抬起手,指尖一缕黑气正顺着伤口边缘悄然蔓延,像是活物般往经脉里钻。
“寒毒……在变。”他低声,“不是普通的冰寒,而是……带着腐意。”
苏清绾神色一凛,迅速搭上他腕脉,片刻后脸色骤变:“这不是外毒,是被人种下的‘蚀脉引’!一旦发作,血脉会从内部溃烂,连转世轮回的机会都没有!”
“谁干的?”楚寒怒目圆睁。
云逸尘却笑了:“还能有谁?那个改星轨的人,早在百年前就布好了局。祠堂大火那夜,不止烧了图,也在我身上动了手脚。”
“那你还往前冲?”慕容雪声音发紧,“这不是送死吗?”
“正因为是死局,才更要破。”他站起身,望向远方,“他以为我中毒就会退,以为风暴能吓住我。可他忘了——我云逸尘,从来就不是被吓大的。”
他拔出长剑,剑锋一转,竟在左臂划开一道深口,黑血顿时涌出。他任由血滴落在残片上,金光再次亮起,星图稳稳指向前方。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这路,就没人能拦。”
楚寒站起,拾剑在手:“那我就陪你,把这条路走到黑。”
苏清绾取出药瓶,将一枚丹丸塞入他口中:“别死太快,我还欠你一针没扎。”
慕容雪冷哼一声,指尖一弹,一只新生蛊虫飞出,盘旋在船周:“我倒要看看,谁敢动他一根头发。”
小舟缓缓前行,驶向那片未知的死海。
天边乌云未散,风平浪静之下,暗流涌动。
云逸尘站在船首,左手依旧滴血,残片上的金光映得他半边脸明暗不定。他忽然抬手,将剑尖指向天际,仿佛在向某个看不见的敌人宣战。
就在这时,残片猛地一震,星图光点骤然闪烁,竟在平静的海面上投下一道诡异的影——
那影子,分明是个披着黑袍的人,正站在远处的浪尖上,朝他抬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