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那脚印的主人进去了?
这里就是地图上标注的“囚”地?里面关着什么?刚才进去的是谁?
无数疑问瞬间涌上心头。
进?还是不进?
进去,可能直面未知的危险。不进去,身后可能有追兵,也可能错过唯一的机会。
林未只犹豫了极短的时间。
她回头对奶奶和豆子低声道:“你们躲在这里,绝对不要出来!我进去看看!”
“未未!”奶奶惊恐地抓住她的胳膊。
“放心,我很快回来。”林未掰开奶奶的手,眼神坚定,“豆子,照顾好奶奶。”
说完,她深吸一口气,如同灵猫般悄无声息地滑过那道缝隙,潜入了山坳之中。
越是靠近那堡垒,越是能感受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和冰冷气息。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铁锈、灰尘和某种……难以形容的、类似药水防腐的味道。
她屏住呼吸,贴近那扇虚掩的铁门,侧耳倾听。
里面一片死寂。
她缓缓用力,将铁门推开一道更大的缝隙,足够她侧身进入。
门内是一条向下延伸的、昏暗的甬道。墙壁是冰冷的岩石,挂着早已熄灭的油灯盏。空气更加浑浊,那股药水味混合着霉味,令人作呕。
甬道两侧,是一个个紧闭的铁门,门上开着小小的、带着栅栏的窥窗口。
像极了……牢房。
林未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她放轻脚步,如同幽灵般向甬道深处摸去。
经过第一个牢房时,她下意识地透过窥窗口向内望去。
里面空空如也,只有一堆腐朽的稻草和一些散落的、锈蚀的镣铐。
第二个,第三个……皆是如此。
直到走到甬道中段,她再次透过一个窥窗口望去时,她的呼吸猛地一窒!
这个牢房里,有人!
不!准确来说,是一具尸体!
一具穿着破烂不堪、依稀能看出是某种制服的尸体,歪倒在墙角,早已化为白骨。但诡异的是,那白骨的四肢和脖颈,竟然被一种暗沉的、非金非铁的金属镣铐死死锁在墙上!镣铐上刻满了与邪眼木牌风格类似的、扭曲的符文!
林未感到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她继续向前。接下来的几个牢房,情况类似,都是被特殊镣铐锁住的白骨,死状似乎都极其痛苦挣扎。
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关押的是什么人?为何死后还要被如此禁锢?
甬道到了尽头。前面是一扇更加厚重、中央镶嵌着一个巨大邪眼浮雕的铁门。这扇门紧闭着,但门边墙上,却插着一支刚刚点燃不久、还在缓缓滴落蜡油的牛油火把!
刚才进来的人在这里!
林未全身肌肉瞬间绷紧,短刃和绣针同时滑入掌心,煞气悄然运转。
她侧身贴在门边,仔细倾听门内的动静。
里面,隐约传来极轻微的、仿佛金属摩擦地面的声音,以及……一种压抑的、断断续续的……啜泣声?
不是追杀她的人?
她犹豫了一下,最终,猛地用力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铁门!
门内的景象,让她瞬间僵立在原地,瞳孔骤缩!
这是一个比外面牢房宽敞数倍的大厅。大厅中央,是一个巨大的、布满了各种诡异管道和玻璃容器的、类似某种实验或祭祀平台的石台。石台上方,垂下的铁链挂着许多奇形怪状、锈迹斑斑的工具。
而就在那石台下方,一个穿着臃肿破旧羊皮袄的、佝偻的身影,正背对着她,用手徒劳地扒拉着石台底部一块松动的石板,发出那金属摩擦般的声响。那压抑的啜泣声,正是来自此人。
听到开门声,那身影猛地一颤,极其缓慢地、僵硬地回过头来。
火把跳跃的光芒,照亮了一张布满深刻皱纹、老泪纵横的脸——
正是野人沟那个扫雪的老者!
他的手里,紧紧攥着一块从石板下抠出来的、残缺的黑色木牌,木牌上,刻着半个模糊的邪眼图案。
看到林未,他浑浊的眼睛里先是闪过一丝极度的惊恐,随即化为一种难以形容的、混合着绝望、悲伤和一丝疯狂解脱的复杂情绪。
他张了张嘴,沙哑破碎的声音如同泣血:
“你……你还是找到这里了……”“也好……也好……”“都死了……都死了啊……”“祠堂……宗祠……那门……不能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