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玄愤然离去后,端木府并未恢复平静,反而像一张拉满的弓,绷得更紧。东厢房成了府内人人避之不及的禁忌之地,守卫轮班值守,如同看守牢狱。
端木珩回到城南别院书房,却没有丝毫胜利的快意。上官徽那双苍白却倔强的眼眸,上官玄离去时那刻骨的恨意,在他脑中反复交织。
“赵睿!”他声音沉冷,唤来心腹。
赵睿应声而入:“将军。”
“将此物,”端木珩将从上官徽那里夺来的那只青瓷小瓶掷于案上,语气寒凉,“立刻找人查验清楚,里面究竟是什么,有何效用。要快,要准!”
“是,将军!”赵睿躬身领命,拿起瓷瓶便匆匆退下。
书房内重归寂静,只余烛火噼啪作响。端木珩负手立于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眉心紧锁。方才上官徽死死护住那瓷瓶的模样,不断在他眼前闪现。
“到底是什么?是毒药吗?!”他无声问道。一股难以言喻的烦躁与……一丝极其隐晦的不安,在他心头久久盘旋。
约莫一个时辰后,赵睿去而复返,神色凝重。
“将军,”他拱手禀报,“已找可靠之人验明,此乃西域传来的一种奇药,名为‘寂息散’。服下后,人便会气息全无,脉象尽失,与死人无异。但七日之后,药效自解,人会苏醒,通常……西域人多用于诈死脱身。”
“寂息散……诈死……”端木珩低声重复着这两个词,眸中寒意骤起,又陡然归于一种可怕的平静。他缓缓转过身,目光锐利如刀,“可知其药性是否稳定?服用可有何风险?”
“回将军,验药之人称,此药药性极为猛烈,对身虚体弱者风险极大。若用量稍有偏差,或体质不堪承受,便可能……假死成真,再难醒来。”
端木珩闻言,瞳孔猛地一缩。他想起上官徽那张苍白瘦削的脸庞,想起她近来心力交瘁的模样……
刚刚压下的怒意与妒火再次轰然窜起,他猛地一拳砸在身旁的紫檀木案上,发出沉闷骇人的声响!
她要逃!
不惜服用如此凶险之物?!甚至不惜赌上性命?!
是为了彻底的自由?还是为了……能与阮云归再无阻碍?
“好……好一个‘寂息散’!好一个金蝉脱壳!”他声音低沉,却蕴含着滔天的怒意,“她竟敢……她竟敢如此!”
赵睿垂首立于一旁,大气不敢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