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皇宫西苑门外。
端木珩大步走出宫门,皇帝私下召见所带来的震撼与压力尚未完全平复,亲兵统领赵睿便立刻迎了上来,脸色凝重地低声禀报:“将军,方才府中传来消息……上官府大公子上官玄今晨已抵达洛阳,此刻……人正在我们府上,递帖求见夫人。”
端木珩的脚步猛地顿住,豁然转头看向赵睿,眸中厉色一闪:“上官玄?他已经到了?”
萧煜刚刚透露消息,人竟如此迅捷地出现在端木府!他几乎瞬间就嗅到了其中不同寻常的气息。一股极其不妙的预感攫住了他。上官玄与他妹妹感情深厚,当年他与上官徽成亲时,上官玄并未回来,据说,上官玄是极力反对那桩政治联姻。如今他此时归来……他几乎能想象到上官玄的怒火。
更重要的是,上官玄在这个节骨眼上回京,其立场是否依旧如其父上官泰一样,完全倒向武安王府?还是......
“备马!回府!”端木珩的声音冷得像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迫。他必须立刻回去。无论上官玄是为何而来,他都不能让其与上官徽的会面脱离自己的掌控。
端木府,偏厅。
上官徽换了一身相对正式些的藕荷色衣裙,略施脂粉,遮掩住憔悴,但眼底的疲惫却难以完全隐藏。她几乎是一路小跑着来到偏厅外,深吸了好几口气,才勉强压下过快的心跳,她整理了一下微乱的鬓发和衣襟,努力让自己看起来不至于太失态。
她轻轻推开门。一眼便看到了那个背对着她,负手立于窗前,欣赏着院中景致的熟悉身影。十多年不见,哥哥的身形似乎更加挺拔了些,带着外放官员的历练气度,只是那背影,莫名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硬。
似是听到脚步声,那人缓缓转过身来。
时光在他脸上留下了痕迹,眉宇间褪去了年少时的张扬不羁,沉淀下了几分官场的沉稳与深不见底的幽深。他的目光落在上官徽身上,锐利地扫过她全身,像是在审视一件久别重逢的瓷器是否有损。
那目光,让上官徽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
“徽儿。”上官玄开口,声音低沉,听不出太多情绪,“十几年不见,你……竟这般清减了。”
上官徽压下心头的翻涌,上前几步,微微屈膝行礼:“兄长一路辛苦。不知兄长突然回京,未能远迎,还望见谅。”
上官玄没有立刻叫她起身,而是又走近两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声音忽然压得更低,带着一丝冰冷的锐利:
“我若再不回来,难道要眼睁睁看着我的妹妹,在这端木府里,被人作践至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