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二字本身便蕴含深意——
平安、安乐!
这是大周天子以之名向段誉和大理段氏表明,归顺之后,段氏一族皆可在大周治下安居乐业。
虽不及往日富贵,却能长久安稳!
今日正值朕登基大典,又逢平乐公携大理举国归附,实乃双喜临门,当痛饮一杯!
传朕旨意,今晚大庆殿设宴,朕与平乐公及百官功臣,不醉不归!
此外,宣德楼外燃放烟花,备喜钱十万贯。
宴前,朕与群臣共登宣德楼,撒喜钱与百姓,君民同庆!
柴皓朗声大笑,随即在群臣簇拥下前往宣德楼。
城外百姓听闻天子将于宣德楼撒喜钱,纷纷欢呼雀跃,山呼!
……
就在汴梁庆典如火如荼之际,千里之外的东南海面,却是几家欢喜几家愁。
一艘残破不堪的楼船冒着浓烟,在海上摇摇欲坠地疾驰。
船头那面朱红色的字大旗已被烈焰吞噬,烧得只剩残絮。
这是赵构的南宋朝廷的旗帜,而这艘濒临崩溃的楼船,正是他的御船。
此刻,船上的赵构及其心腹汪伯彦、黄潜善等人面色惶恐,如坐针毡。
后方,数十艘大周战舰正乘风破浪,借着凛冽北风紧追不舍。
更令人绝望的是,这些战舰已从四方合围,将赵构的御船困于。
陛……陛下,大事不好!
南面也出现了周军战船!
我们……我们被周军舰队包围了!
汪伯彦跌跌撞撞地冲到赵构面前,帽冠歪斜,眼中满是惊惧。
船船舱内,赵构神情呆滞,形如枯槁,早已没了昔日赵家天子的风范。
这一个月来,他每天都在逃亡与恐惧中挣扎,此刻已陷入深深的麻木。
因为他明白,自己已无路可逃!
自从三天前在海上遭遇大周舰队,赵构便彻底失去了退路。
原本赵构身边尚有一两万兵马,百余艘战船。
可自从碰上混江龙李俊率领的镇海军,他的兵力与战船便开始急速损耗!
大多数人见势不妙,直接带着粮草财物投降周军。
少数负隅顽抗的赵宋死忠,则被镇海军的火炮轰得粉碎,连人带船沉入海底!
短短三日,赵构身边仅剩数十名文官武将、数百亲卫,以及这艘残破的主舰。
楚州安抚使宋江也在其中。
当初赵构与赵楷争夺帝位时,宋江选择支持赵构,因而短暂升官。
然而赵构的小朝廷不到半年便土崩瓦解。
大周军队尚未抵达江南,赵构便仓皇乘船出海逃亡。
宋江不得不随他一起逃命。
只因他与大周天子柴皓有着无法化解的仇恨!
夜深人静时,宋江常暗自叹息。
若当年在梁山时,自己选择而非招安,如今君临天下的会不会是他?
但很快他便否定了这个念头。
他清楚自己的能耐,也明白梁山的实力。
莫说梁山,当年四大寇声势浩大,不也没能撼动赵宋根基?
所以并非柴皓借助梁山起势,而是梁山众人因柴皓这位不世出的雄主,才从草寇蜕变为大周开国功臣!
比如身后的混江龙李俊,昔日仅是梁山水军头领,麾下不过数百喽啰。
如今却成了大周水军大将,统率百余楼船、上万精兵!
不久前更与阮小七的平海军、定海军联手,大破高丽十万水师!
相比之下,如今的宋江比丧家之犬更为落魄。
他甚至已失去与柴皓为敌的资格!
短短两三年,昔日的梁山之争,如今却落得穷途末路,怎能不让他感慨万千!
唉!
早知今日这般光景,当初在梁山时,就该将寨主之位拱手让给柴皓。
如今或许早已封妻荫子,位列开国元勋了吧……
穷途末路之际,宋江凝望苍茫海面,眼神,心中暗叹。
这般念头,若放在从前,怕是连他自己都会惊骇不已。
只因宋江骨子里,终究是个奴性深重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