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早已传遍安昌镇,百姓们自发地聚在客栈外,男人们挽起袖子,准备抬棺;
女人们捧着素色布条,系在头上、臂上;
孩童们也学着大人的模样,手里拿着小小的白幡,站在路边。
“大王待咱们好,这棺,咱得抬!”
昨日劝三霄的老丈第一个上前,撸起袖子,走到石棺旁,“年轻力壮的都来!轮着抬,不能让陛下的棺椁落地!”
“来了!”十几个精壮汉子应声上前,小心翼翼地将石棺抬上早已备好的木架,木架两侧系着粗壮的麻绳,供人抬扶。
老丈喊了声“起棺”,众人齐声应和,脚步沉稳地朝着朝歌方向走去。
三霄跟在棺椁后侧,身着素衣,手持白幡,脚步缓慢而坚定。
安昌镇的百姓跟在后面,队伍越走越长,白幡在风中飘扬,像一片白色的海洋。
队伍刚出安昌镇,行至相邻的“永安镇”口,镇上的人正围在路边看热闹——
只见一队浩浩荡荡的人群,抬着厚重的石棺,人人头系白巾、手举白幡,步伐整齐,气氛肃穆,比官府的仪仗还要庄重几分。
“啧啧,这棺里装的是谁啊?这么大的排场!”
一个挑着菜担的妇人踮着脚张望,语气里满是好奇,“看这阵仗,怕不是哪个大官吧?”
“何止是大官!”旁边一个摆茶摊的老汉捋着胡子,眼神打量着石棺上的山河纹路,“你看那石棺,料子是上好的青石,刻的还是山河图,一般官员哪有这待遇?”
议论声此起彼伏,有人猜测是朝歌来的王侯,有人说是归隐的将军,还有人说可能是哪个修仙的道长。
人群越聚越多,连镇里的里正都闻讯赶来,站在路边观望。
就在这时,云霄清冷的声音响起,穿透了所有议论声,清晰地传遍了镇口:
“人皇上路,尔等让行。”
短短六个字,像惊雷般炸在人群中。
“人、人皇?!”
刚才议论的妇人手里的菜篮“哐当”掉在地上,眼睛瞪得溜圆,“您说……棺里的是……是人皇大王?”
“上路……大王他……陨落了?”
摆茶摊的老汉身子一颤,手里的茶壶差点摔了,声音都带着哭腔。
没等三霄再开口,永安镇的百姓瞬间反应过来,“噗通”一片跪倒在地,无论是挑担的、摆摊的,还是老弱妇孺,全都恭恭敬敬地跪在路边,头埋得低低的,连大气都不敢喘。
里正更是吓得脸色发白,磕着头喊道:
“草民永安镇里正,不知陛下驾临,有失远迎,求娘娘恕罪!求陛下恕罪!”
队伍继续前行,踏过永安镇的青石板路。
跪在路边的百姓们,有的忍不住抹眼泪,有的低声祈祷,还有的望着石棺的方向,眼神里满是不舍——
他们虽没见过帝辛征战的模样,却从祖辈口中听过他斩魔神、镇诸侯的传奇;
虽没受过他的直接恩惠,却享了九百年他带来的太平日子。
如今这位人皇走了,像天塌了一块似的,心里空落落的。
“大王在时,咱永安镇年年丰收,连土匪都不敢来!”
一个老汉哽咽着说,“现在陛下走了,以后的日子……还能这么安稳吗?”
“肯定能!”旁边的年轻人坚定地说,“大王护了咱们这么久,咱们得好好过日子,不能让陛下失望!”
队伍越走越远,永安镇的百姓依旧跪在路边,望着石棺远去的方向,直到再也看不见。
里正站起身,擦了擦眼泪,大声道:
“去!把镇里的白幡都拿出来!家家户户门口挂白,送大王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