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侯虎听得心花怒放,当即下令:
“每户必须出一丁,不出的就抄家!粮草不够,就去周边小诸侯那抢!谁敢反抗,就说他通敌,直接派兵踏平!”
短短二十天,天下诸侯半数动了起来。东伯侯扩军三万,南伯侯造了五千兵器,北伯侯强征两万青壮,连那些只有百里封地的小诸侯,也开始克扣上缴朝歌的赋税,偷偷买马备粮——
他们都觉得,帝辛昏了,武庚弱了,这是这辈子最好的机会,错过就没了。
流言越传越邪乎,从“帝辛沉迷美色”传到“帝辛被妖女迷得卧床不起”,甚至传到“武庚压不住百官,朝歌即将内乱”。
朝歌城内,百姓也私下议论,有老人叹:
“当年大王多威风,怎么现在成这样了?”
也有小贩反驳:
“咱们日子没差啊,漕运没断,赋税没涨,诸侯就是想造反!”
这些动静,武庚和微子启早已知晓,却没敢告诉帝辛——
他们怕大王生气,更怕大王觉得他们连这点事都压不住。
武庚拿着密信,在摘星楼外徘徊了半天,才硬着头皮进去。
殿内正热闹,帝辛正搂着苏妲己看舞,见他进来,才抬了抬眼:
“何事?”
武庚攥着密信,声音发紧:
“父王……东、南、北三侯,都在暗中扩军,还有小诸侯克扣赋税……”
帝辛正喝着酒,闻言漫不经心地挥了挥手:
“扩就扩吧,防备蛮族也是正事。赋税克扣?让微子启去催,三倍补缴就行。”
武庚愣了,没想到父王这么不当回事:
“父王,他们扩军太多了,三侯加起来快八万了!流言也很难听……”
“流言?”帝辛笑了,捏了捏苏妲己的下巴,“百姓日子过得好,谁信那些鬼话?”
“八万兵马算什么?闻仲手里的铁骑,比他们加起来还多。”
他顿了顿,不耐烦地挥挥手:
“这点小事你自己处理,别来烦孤。孤正喝酒呢,没工夫管这些。”
武庚还想再说,却被微子启拉了拉衣角。
两人只好躬身退出去,走到楼外,武庚急得直跺脚:
“王叔,父王怎么一点都不急啊?三侯明显是要反!”
微子启叹了口气:
“大王自有主张,咱们按他说的办吧——
先催赋税,再让人盯着诸侯的动静,有大事再报。”
两人只能硬着头皮回去,一边催缴赋税,一边派探子盯着诸侯,心里却七上八下的。
而摘星楼内,帝辛依旧搂着美人喝酒,丝竹声、嬉笑声没停过。
他没去想诸侯的野心,没去管外面的流言,只觉得眼前的酒够醇,怀里的美人够娇,这样的日子,过一天是一天。
可他不知道,千里之外的诸侯们,早已把他的“不在意”当成了“昏聩”。
姜桓楚在东鲁操练兵马,鄂崇禹在南境打造兵器,崇侯虎在北境拉拢民心,甚至开始互相联络——
他们都觉得,帝辛已经废了,武庚不堪一击,再过不久,就能杀进朝歌,夺取大权。
朝歌的风,暖得像糖;摘星楼的酒,甜得醉人。
可天下诸侯的暗涌,早已汹涌成潮,只等着一个契机,就会冲破堤坝,席卷而来。
而沉浸在温柔乡的帝辛,对此一无所知,依旧日日笙歌,浑然不知一场风暴,正在悄然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