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殿内,烛火燃到第四日,案上的推演沙盘被拨得七零八落,龟甲上的纹路乱得没了章法。
赵公明攥着定海珠,指节泛白,连珠子都透着几分滞涩的灵光;三霄也没了往日的从容,云霄揉着眉心,琼霄坐立难安,碧霄更是蔫头耷脑地盯着案角。
“还是推不透。”云霄叹了口气,将混元金斗收回袖中,斗身还带着刚探天机后的余温,“每次触到截教劫数的根由,就被一层黑雾挡死,连半分真相都探不出来。可帝辛说的太细了——师尊被囚紫霄宫,我们摆黄河阵殒命,连金蛟剪、混元金斗的去向都清清楚楚,不像是随口编的空话。”
赵公明重重捶了下案几,震得案上的龟甲滚到地上:
“我用定海珠试了三次,结果每次都遭天机反噬,胸口闷得发慌!若真是假的,怎会引动天机异动?可要说真的,师尊是圣人,截教弟子遍布洪荒,怎会落得灭门的下场?”
琼霄猛地起身,攥着金蛟剪的手都在抖:
“要不我们拼了!闯出宫回金鳌岛问师尊,总比在这耗着,等劫数找上门强!”
“不可!”云霄一把拉住她,语气发沉,“帝辛没松口,我们贸然离宫就是抗旨,不仅自己活不成,还会给其他圣人借口,说师尊纵容弟子抗人皇命,到时候师尊更难立足!再说,就算回了金鳌岛,师尊若知劫数,当初也不会让我们来朝歌;若不知,我们这一闹,反倒乱了他的阵脚。”
碧霄也跟着劝:“二姐,师姐说得对,我们不能冲动。可总不能就这么耗着吧?五圣虽退了,阐教还在找姬发,指不定哪天就又来对付我们了。”
就在几人僵在原地、没了头绪时,殿门突然被轻轻推开,一道青衫身影缓步走入,对着四人躬身行礼:
“石矶见过赵师兄,见过三位师妹。”
“石矶师姐?”三霄与赵公明都吃了一惊,连忙起身。赵公明快步上前,满脸诧异:“你怎会在朝歌?还能找到这云霄殿?金鳌岛那边,师尊知晓吗?”
石矶苦笑一声,走到案前坐下,缓缓道:
“半年前,闻太师突然找到我,说奉陛下旨意传话——‘阐教视你为眼中钉,迟早要寻由头除你,你若想活,便入朝前,朝歌能护你周全’。我当时也察觉阐教对我多有忌惮,暗中盯着我,若留在原地,迟早是死,便应了闻太师,跟着他来了朝歌。”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陛下把我安置在城西的洞府里,只派了两人暗中照看,没半分为难,也没逼我做任何事。至于师尊,我来朝歌后传过消息回去,师尊没说允,也没说不允,想来是默认了。”
赵公明这才了然,随即皱起眉:“陛下竟早有打算,特意护你入朝歌?他就不怕其他圣人说他插手截教事务?”
“陛下要的就是这个效果。”石矶摇头,“他护我,一是帮我避阐教的祸,二也是做给师尊与其他圣人看——截教弟子在他这能活命,比在金鳌岛安全。如今看来,陛下没骗我,我来朝歌半年,阐教果然没再找过我,反倒截教真要面临大劫了。”
云霄眼中猛地一亮,盯着石矶道:“师姐在朝歌待了半年,日日见陛下行事,你觉得,我们该主动求见陛下,请他解惑吗?”
“不仅该求,还要尽快求。”石矶语气坚定,“五圣虽退,可阐教没歇着,还在找姬发续封神,指不定还藏着其他手段。我们琢磨了四日都没头绪,与其坐以待毙,不如主动上门——就算陛下有算计,我们有定海珠、混元金斗在手,也不怕他耍花样;若他真有活路给我们,那便是截教的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