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长叹一声,知道形势比人强,
再硬扛下去,只怕整个长春堂的精锐今日都要折在这里。
他上前一步,对着钟擎拱了拱手,虽然姿态放低,尽量保持着几分镇定:
“这位……好汉,此事……实乃一场误会。”
“误会?”
钟擎挑眉,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玄诚子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道来:
“贫道玄诚子,乃武当山长春堂执事。
此次携门下弟子入京,实为……
为我武当派在京城的一处产业‘紫霄别院’被查封之事。”
他看了一眼钟擎,见对方没什么反应,继续解释道:
“三日前,东厂番子突然包围了紫霄别院,
以‘勾结东林、私藏禁书’为名,将院内弟子尽数锁拿,典籍财物抄没一空。
我等此次入京,正是为设法营救同门,并查清原委。
今日在茶楼,偶见贵属几位……器宇不凡,行事……
颇为警觉隐秘,且口音不似京城人士,
便误以为是东厂派来监视我等行踪的探子,这才……
这才发生了冲突。
实不知是好汉麾下,多有得罪,万望海涵!”
钟擎听完玄诚子的解释,一股无明业火直冲顶门,脸色瞬间沉了下来。
“放你娘的狗屁!”
他伸手指向禅房门口,
“你给老子看清楚!
我这些弟兄,哪个眉眼长得像阉党那些没卵子的货色?!”
众人的目光顺着他的手指望向门外。
只见院中、墙边,持枪而立的特战队员们,
一个个身姿挺拔如劲松,两只眼睛炯炯有神,虽静立无声,
却自有一股凛然不可犯的煞气,与东厂番子那等阴鸷猥琐的气质截然不同!
钟擎收回手臂,食指几乎戳到玄诚子的鼻尖上,
唾沫星子都快喷到他脸上,破口大骂:
“长春堂?老子想起来了!
这是丘处机那老牛鼻子捣鼓出来的堂口吧?
果然是一脉相承的德性!
仗着会几下拳脚,就他娘的嚣张到没边了!”
他眼中寒光迸射,言语如刀,直戳对方肺管子:
“你家那位丘祖师长,当年跟着铁木真西征,
一路尸山血海,多少城池化为焦土,多少生灵涂炭!
他那双道眼,看着蒙古铁骑屠戮万千百姓时,可曾有过半分慈悲?
可曾念过一句道经?!
你们道家整天嚷嚷着清净无为、慈悲为怀,
修的就是这等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
眼看他楼塌了,却无动于衷的‘太上忘情’?!我呸!”
不等面色惨白的玄诚子辩解,钟擎的炮火又转向他们的行为:
“再看看你们!
光天化日,天子脚下,仅凭一点莫名其妙的怀疑,就敢当街围攻、刀剑相向!
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还有没有朝廷法度?!
你们这般行径,与那些横行霸道、肆意抓人的东厂番子、锦衣卫有何区别?!
不!老子看你们比他们还可恶!
他们好歹还披着一身官皮,你们算什么?
一群方外之人,竟敢视律法如无物!谁给你们的胆子?!”
钟擎的怒吼如同战鼓,在禅房中隆隆作响,震得玄诚子浑身发抖,
一众武当弟子面无人色,连在地上揉着手臂的云曦,
都惊得忘记了疼痛,骇然抬头望着这位气势滔天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