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缓缓穿过西门洞,向着北方蜿蜒而行。
车队拉载的,全是各式各样的建筑材料:
粗细不等的梁柱、厚重的板材、成捆的椽子,
甚至还有拆下来的雕花门窗、石础砖块,林林总总,五花八门。
这些都是从代王府建筑群拆下来的“战利品”。
车队排成长龙,碾过黄土官道,发出沉闷的吱嘎声响,
扬起淡淡烟尘,一路向北,消失在视野尽头。
他们身后的大同镇,与前几日兵乱时的死寂萧条相比,已然换了一副光景。
街面上,陆续有胆大的店铺重新开张,卸下了门板,虽然顾客稀疏,但总算有了些烟火气。
不是商家不害怕,而是这日子总得过下去,关起门来终究会饿死。
街上行人渐渐多了,但往来穿梭的多是为生计奔波的平民百姓,
以往那些在街面上横晃、欺行霸市的青皮混混、帮闲喇唬,早已被辉腾军的民兵们清理得干干净净。
就连那些平日里鲜衣怒马、招摇过市的纨绔子弟,也彻底没了踪影。
要么死于乱军之中,要么就跟着逃难的官绅人家不知躲到哪里去了。
偶尔有百姓,远远绕到代王府原址附近,伸着脖子张望,随即一个个目瞪口呆,如同泥塑木雕。
往日那朱甍碧瓦、戒备森严的代王府,如今竟是一片白地!
所有的亭台楼阁、高墙深院,统统消失不见了,
就连围墙也被推倒扒平,只剩下断壁残垣和一地碎砖烂瓦。
空阔的废墟上,另一批人马正在忙碌,将堆积如山的木料、石料等物,
有条不紊地装上一列新的车队,准备进行下一次运输。
钟擎默然看着这一切,表面平静无波,心里却乐开了花。
这座边镇正在伤痛中缓慢地自我修复,而他所需要的,
正被一车车运往北方,成为辉腾军扎根草原的筋骨。
马黑虎上前一步,从怀中掏出一本厚厚的账册,
双手呈给钟擎,兴奋的脖子都红了:
“大当家,代王府库藏,清点完毕了!”
他详细的汇报起来,显然对这些数字早已熟记于心:
“金银现钱方面:库房地窖里,起出五十两一锭的官银,足足二百二十八万两!
其中不少还是万历年间的窖银,成色极好。
另有西域来的马蹄金饼一千二百两,成色足,按现今的价,能折一万九千二百两白银。
还有各色铜钱三十万贯,折银也有三万两。
府库金银现钱加起来,总值二百三十二万九千二百两白银!”
他继续说起得到的粮食:
“粮秣储备更是惊人:王府地窖里藏的上等精米,就有十五万石!
西郊几个官仓和王府私设的义仓里,还有小麦十三万五千石,粟米两万石。
所有粮食加起来,总共二十八万零五千石!”
马黑虎合上账册,总结道:
“大当家,这次咱们缴获的金银粮食,足够咱们辉腾军放开手脚干大事了!”
汇报完,马黑虎补充了一句最关键的行动:
“遵照您的指令,这些钱粮,已经在昨日由赵震天和李火龙带队,
押着第一批重载车队,并护送着咱们留在陈家堡的所有家眷,
还有代王府搜寻出来的工匠,一同启程北返了!
这会儿,怕是已经走出几十里地了。”
钟擎听完,满意的点了点头。
有了这笔巨大的财富和粮食作为根基,辉腾军在草原上的发展,将再无后顾之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