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安彻底愣住了,他没想到柒儿会这么直接,看着她手里的夜壶,又看了看她泛红却坚定的眼神,心里又尴尬又感激,还带着几分莫名的悸动:“这、这太麻烦你了,不好吧……”
“没什么不好的,照料病人本就该如此。”柒儿走到床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她轻轻掀开裴安盖在腿上的薄被,目光尽量避开,手指微微颤抖着,摸索着褪下他的裤子。
裴安的身体瞬间僵住,能清晰地感觉到柒儿微凉的指尖碰到他的皮肤,像过电似的,让他浑身发麻。他不敢看柒儿,只能闭上眼睛,耳边是自己急促的心跳声,还有柒儿略显粗重的呼吸声。
“那、那最后一步,您自己动手吧。”柒儿的声音细若蚊蚋,说完赶紧转过身,背对着裴安,肩膀微微颤抖,显然也极为羞涩。
裴安咬着牙,赶紧解决了内急。等他完事,柒儿才转过身,快速拿起夜壶,低着头快步走到门外,将里面的东西倒掉,又用清水冲洗干净,才重新走进来,帮裴安拉好裤子,盖好被子。
房间里瞬间陷入沉默,只有烛火“噼啪”燃烧的声音,空气里弥漫着尴尬又微妙的气息。裴安看着柒儿依旧泛红的脸颊,心里满是疑惑——按理说,古代女子大多羞涩,柒儿怎么会如此镇定地帮他做这些事?
“柒儿姑娘,”裴安犹豫了很久,还是忍不住问道,“你……你怎么会这么……这么熟练?一般女子遇到这种事,怕是早就慌了。”
柒儿坐在绣凳上,手里攥着帕子,沉默了片刻,才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却异常平静:“裴校尉有所不知,奴婢是皇后娘娘的贴身宫女,陛下时常夜宿皇后宫中。宫里的规矩,主子身边的宫女要懂些照料之术,比如给主子递夜壶、擦身之类,这些都是奴婢入宫时就学过的,时间长了,也就习惯了。”
裴安愣住了,他没想到竟是这样的原因。释然的同时,心里却莫名泛起一阵酸意——眼前这个端庄美丽的女子,竟也曾这样照料过皇帝,甚至可能做过更私密的事。他知道自己不该有这种想法,柒儿只是在尽宫女的本分,可一想到她曾伺候过别的男人,心里就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闷的。
柒儿似乎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抬头看向他,眼里带着几分歉意:“裴校尉,奴婢不是故意要提这些,只是不想瞒着您。这些都是奴婢的命,能在皇后娘娘身边当差,已经是奴婢的福气了。”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裴安赶紧解释,语气里带着几分慌乱,“我只是……只是觉得委屈你了。你这么好的姑娘,本该……”他话没说完,却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在这个时代,宫女的命运本就不由自己,他再多的感慨,也改变不了什么。
柒儿笑了笑,眼里带着几分释然:“裴校尉不必替奴婢委屈,奴婢早就想通了。能平平安安在宫里当差,每月拿些月钱补贴家里,就已经很好了。”她说着,拿起案几上的帕子,继续绣着纹样,可手指却有些僵硬,显然也没从刚才的尴尬中完全缓过来。
房间里的氛围依旧微妙,烛火的光映在两人脸上,都带着几分不自然。裴安靠在床头,看着柒儿认真绣帕子的侧脸,心里五味杂陈——他对柒儿有好感,喜欢她的端庄,喜欢她的灵动,甚至喜欢她刚才羞涩却坚定的模样,可一想到她的身份,想到她在宫里的经历,就觉得两人之间隔着一道无形的鸿沟。
柒儿似乎也有些心神不宁,绣了好几针都扎错了地方,她干脆放下帕子,起身道:“裴校尉,夜已经深了,您该歇息了,奴婢去给您换盆温水,擦擦手脸。”
“好,麻烦你了。”裴安点点头,看着她快步走出房间,心里忽然有些后悔——刚才不该问那些话,破坏了两人之间的氛围。他不知道,经过今晚的事,他和柒儿的关系会变成什么样,是依旧像之前那样轻松闲聊,还是会变得生疏客气。
很快,柒儿端着温水走进来,帮裴安擦了擦手脸,又整理了一下被子,动作依旧轻柔,却比之前多了几分距离感。“裴校尉,您好好歇息,奴婢就在外间守着,有事您喊奴婢一声。”她说完,便转身走出内间,轻轻带上了门。
裴安躺在床上,看着紧闭的房门,心里满是复杂。窗外的月光透过窗纱,洒在地上,像一层薄薄的霜。他想起柒儿泛红的脸颊,想起她微凉的指尖,想起她解释时的无奈,心里忽然涌起一个念头——或许,他可以试着争取一下,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柒儿,他想让这个端庄美丽的女子,能摆脱宫廷的束缚,过上真正属于自己的生活。
夜渐渐深了,外间传来柒儿轻轻的脚步声,显然她也没歇息。裴安闭上眼睛,脑海里反复回放着今晚的场景,心里的尴尬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微妙的情愫——他知道,从今晚开始,他对柒儿的感觉,已经不仅仅是欣赏,而是多了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喜欢。
而外间的柒儿,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那方没绣完的帕子,却久久没有下笔。她想起裴安讲笑话时的风趣,想起他尴尬时的窘迫,想起他眼里的心疼,心里也泛起一阵涟漪。她知道,自己只是个宫女,不该对裴安有不该有的心思,可那种心动的感觉,却像夜空中的星星,明明灭灭,怎么也挥之不去。
秋夜的静思院,依旧安静,只有烛火燃烧的声音,在夜色里轻轻回荡。两个各怀心事的人,隔着一道门,都在为今晚的相遇与互动,辗转难眠。他们不知道,这段微妙的情愫,将会在未来的日子里,如何生根发芽,又将如何影响彼此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