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份厚重的金属质感,通过掌心,瞬间传遍了王大爷的全身。
他抱着枪,就像抱着失散多年的亲人,
王大爷将枪紧紧抱在怀里,那布满沟壑的老脸上,迸发出前所未有的光彩。
他抬头看着李砚秋,
“秋儿!”
老人家的声音,洪亮如钟。
“你说怎么干,我们就怎么干!”
清晨的雾气带着山林的湿冷,钻进人的领口。
几人收拾好行囊,带上干粮和水,走进了沉睡的后山。
队伍里气氛有些沉闷。
王大爷抱着那杆五六半,走在最前面,脚步稳健,
赵铁柱和曹兴旺几人扛着土制猎枪,跟在李砚秋身后,脸上是掩不住的兴奋。
走了约莫两三个时辰,山路开始变得崎岖。
李砚秋却突然抬手,叫停了队伍。
“停。”
众人一愣,都停下了脚步。
赵铁柱喘着粗气问。
“小舅子,咋了?发现野猪踪迹了?”
李砚秋摇了摇头,他指着前方一处两山夹峙的狭窄山谷。
“不追了,就在这儿等。”
“啥?”
李大嘴瞪圆了眼睛。
“等?咱们连野猪毛都没看着一根,等啥?”
王大爷也皱起了眉头,他用老猎户的目光审视着四周。
这里地势狭窄,视野不开阔,算不上什么好猎场。
“秋儿,打猎讲究的是个‘追’字,得顺着踪迹,把畜生从窝里撵出来。”
老人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教导的意味。
“咱们在这守株待兔,怕是等到天黑,也等不来东西。”
李砚秋没反驳。
他从地上捡起一根枯树枝,在松软的泥地上画了起来。
“野猪不是兔子,它们有固定的活动范围。”
他一边画,一边解释。
“这几天刮西北风,山里的野猪要找食,只能往这个方向来。”
“这个山谷,是它们的必经之路。”
他又从兜里掏出一个奇怪的小玩意儿。
那是一根细长的木棍,顶端用一根丝线,绑着一撮轻飘飘的鸡毛。
他将木棍插在地上,那撮鸡毛立刻随着微风,指向了东南方向。
“这是干啥的?”
李建伟好奇地问。
“测风向。”
李砚秋的回答简单明了。
“有了它,咱们就能时刻知道自己的气味,会不会被野猪闻到。”
王大爷看着那撮微微晃动的鸡毛,嘴巴张了张,没说出话来。
他判断风向,靠的是几十年的经验,舔舔手指,感受皮肤的凉意。
可李砚秋这玩意儿,比他的手指头,精准多了。
“这……书上看的?”
王大爷憋了半天,问了一句。
“嗯。”
李砚秋点了点头,又从背包里拿出绳索和一把锋利的短刀。
“光等还不行,得给它们准备点‘惊喜’。”
接下来的一幕,让王大爷等人彻底看不懂了。
李砚秋没有选择常规的陷阱位置。
他指挥着赵铁柱和曹兴旺,在一处看似平平无奇的窄道上,开始忙活。
他先是让两人砍了一根碗口粗的柔韧树木,利用山壁的岩石做支点,硬生生将树干拗弯,形成一个巨大的弹弓。
然后,他用粗壮的麻绳,在“弹弓”的末端,系上一个活扣套索。
最后,他用一根不起眼的细藤,巧妙地连接着套索和一根横在路上的绊索。
整个装置看起来复杂又精巧,像个小孩子的玩具。
“秋儿,你这……能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