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在县城，买个院子。”
“啥？”
豹哥愣住了，以为自己听错了。
“买……买院子？”
“嗯。”
李砚秋点了点头。
“想把家里人都接过来住。地方要大一点，清静一点，最好是独门独院。”
“你路子广，帮我留意一下，有没有合适的房源。”
豹哥足足愣了十几秒。
他那颗悬在半空的心，“咚”的一声，总算落回了肚子里。
原来……就是这点事？
巨大的反差，让他有种劫后余生的狂喜。
“哎哟我的李老弟！”
豹哥一拍大腿，脸上笑开了花。
“我还以为什么天大的事呢！这事你可算找对人了！”
他把胸脯拍得砰砰响。
“你放心！这县城里哪家想卖房子，哪家缺钱，我比他亲儿子都清楚！”
“保证！保证给您找一个全县城最好的大院子！保证让你和家里人住得舒舒服服！”
豹哥像是打了鸡血，殷勤得不行。
“李老弟，中午可不许走！我安排一下，咱们好好喝两杯！下午咱们去看房子。”
“不了。”
李砚秋站起身。
“中午还有点事。”
他看着豹哥。
“等下午我再来找你，事情办成到时候我请你吃饭。”
“哎！好嘞！好嘞！”
豹哥连忙点头。
他亲自将李砚秋送到茶楼门口，一直送到街口，看着李砚秋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这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李砚秋的身影消失在街角。
茶楼雅间黄毛满眼都是不解，
“豹哥，那小子到底是谁啊？”
“凭啥这么横？咱们这么多人，还怕他一个？”
另一个黑瘦青年也凑了过来，给豹哥重新点上一根烟。
“是啊，豹哥。”
“上次在李家村，咱们是吃了人家的亏，可那是人家的地盘。”
“现在到了县城，这是咱们的地盘！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呢，您怎么还……”
他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很明显。
豹哥坐在太师椅上，没有立刻发作。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烟，任由辛辣的烟雾在肺里打了个转，再缓缓吐出。
烟雾缭绕中，他那张平日里凶神恶煞的脸，竟透出几分疲惫和后怕。
“地头蛇？”
豹哥嗤笑一声，将烟头按在烟灰缸里，抬眼扫过自己这几个不开窍的小弟。
“你们懂个屁。”
他端起桌上那杯已经凉透的茶，一饮而尽。
“你以为，老子怕的是他的拳头？”
几个小弟面面相觑，不敢说话。
在他们看来，出来混的，不比拳头比什么？
“他要真是个混子，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豹子也敢跟他碰一碰。”
豹哥的声音沉了下来。
“可他不是。”
他重新靠回椅背，眼神变得悠远，像是在回忆什么可怕的事情。
“你们还记不记得，上一任的张县长？”
黄毛愣了一下，挠了挠头。
“记得啊，不是说犯了错误，被调走了吗？”
“调走？”
豹哥冷笑。
“那是说给外面听的好听话。”
“他那是被人硬生生从位子上给撸下来的！连夜被带走调查，现在在哪儿啃窝窝头都不知道！”
雅间里一片死寂。
这种官场上的秘闻，对他们这些街头混混来说，遥远得就像天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