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再次爆发出雷鸣般的欢呼声!
“村长敞亮!”
“谢谢砚秋!”
“开始分肉!各家派个代表,排好队,一个个来!”
李长庚放下喇叭,转头对李砚秋说。
“砚秋,你先挑。”
李砚秋也不客气,他早就想好了。
他指着一块雪白的板油。
“村长,我要这块板油,炼了油,油渣还能包顿饺子。”
他又指了指一副排骨。
“再要这副排骨,给家里老人孩子炖汤喝。”
最后,他挑了一块最瘦的后臀肉和所有的猪下水。
“剩下的,就要这些瘦肉和下水吧。”
猪下水在这个年代,很多人嫌脏,不爱吃,但李砚秋知道,这可是好东西,收拾干净了,卤出来比肉还香。
李长庚看着他的选择,眼神里闪过一丝赞许。
这孩子,挑的都是实在东西,把最好的肥肉都留给了乡亲们。
王屠夫手脚麻利地用草绳将李砚秋要的东西捆好,上了秤。
“村长,一共是二十一斤九两,多了一点。”
李长庚大手一挥。
“多点就多点!”
他想了想,又让王屠夫从刚剔下来的猪骨头上,砍了两根最大的筒子骨,一并递给了李砚秋。
“这个不算数,拿回去给你爷奶熬汤喝,补身子。”
他又指了指旁边盆里的猪血。
“猪血也灌些带回去,这东西补血。”
七七八八加起来,李砚秋分到的东西,足足有六十来斤。
分量沉甸甸的,压得李砚秋的胳膊都有些发酸,心里却是滚烫的。
他知道,这是村长和乡亲们,对他的一种无声的回报。
“谢谢村长。”
“谢啥,这是你应得的。”
李砚秋提着肉,在众人羡慕的目光中走出了村部大院。
夜色已深,月光如水银泻地,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
刚走到家门口,就见院门虚掩着,蒋春兰正站在门口,焦急地来回踱步。
看到李砚秋回来,她连忙迎了上来,当看到他手里那一大捆肉时,眼睛都直了。
“这……这么多?”
“村长额外给的。”
李砚秋笑着解释了一句,将肉提进了院子。
蒋春兰跟在后面,喜得合不拢嘴,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长庚真是个好人,真是个好人……”
她正要上前帮忙收拾,忽然想起了什么,从怀里掏出一张折得整整齐齐的纸条,递给了李砚秋。
“对了,刚才邮递员送来的,说是从部队寄来的包裹单。”
她的语气里带着一丝疑惑和紧张。
“部队?”
李砚秋接过那张薄薄的、印着红色油墨的单子,眉头微微皱起。
这个家里,只有一个在部队的人,
那就是他从未见过面的,四哥,李砚华,
这张薄薄的纸条,仿佛有千斤重。
它像一座桥,连接着这个家与遥远的军营,也连接着李砚秋与那个只存在于母亲口中的模糊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