璃月港----往生堂
晨光刚漫过往生堂的青瓦，胡桃就被身侧一阵细碎的动静扰醒。
她揉着惺忪的眼坐起身，却见小天一正背对着她，安安静静地坐在床沿——身上只穿了件单薄的里衣，乌黑的头发散在肩头，连往日里总翘着的那撮呆毛，都蔫蔫地垂着，与昨日醒来时会扑过来要抱抱的模样判若两人。
“小天一？”胡桃的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沙哑，她轻轻拍了拍小家伙的后背，可对方却像没听见似的，连肩膀都没动一下。
胡桃心里泛起一丝不安，又凑近些，提高了些音量再唤：“天一？怎么醒了不叫姐姐呀？”
依旧是沉默。晨光透过糊着竹纸的窗棂，在小天一的衣摆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她垂着的手轻轻搭在腿上，指尖偶尔会无意识地蜷缩一下，却始终没回头，也没应声。
“这孩子。”胡桃无奈地叹口气，起身凑过去，伸手就想把人抱进怀里——清晨的空气还带着凉意，单衣根本挡不住寒。
她一边伸手揽住小天一的腰，一边带着点嗔怪念叨：“就穿个单衣坐在那，万一冻感冒了怎么办？你说说你，醒了也不知道找件衣裳......”
可话还没说完，当她把小天一轻轻转过来，对上那双眼睛时，所有的声音都瞬间噎在了喉咙里。
小天一的头微微垂着，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出浅淡的阴影，可那双往日里亮得像浸了星光的眸子，此刻却蒙着一层化不开的迷离。没有焦点，没有神采，空得像深不见底的潭水，连胡桃近在咫尺的脸，都没能让她的目光有半分偏移。
胡桃的心猛地一沉，抱着小家伙的手臂不自觉收紧了些。她试探着抬起手，在小天一眼前轻轻晃了晃，掌心几乎要碰到她的睫毛：“小天一？看姐姐这里，能看见吗？”
手臂晃了三下，五下，十下......怀里的人依旧没任何反应。眼睫没颤，眼珠没动，连呼吸都保持着平稳却微弱的节奏，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胡桃这才发现，小天一的手不知何时攥住了她的衣角，指节泛着淡淡的白，可那力道却轻飘飘的，像只是无意识的动作，而非主动的依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