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稷忍不住开口:“因为赏罚分明!有功必赏,有过必罚!”
“没错,商鞅建立的军功爵制起了大作用。”
赵天成在“军力强”在秦国能成功,在其他国家就不完全行得通?”
这个问题让众人陷入了沉思。
李斯在角落微微颔首,似乎也在思考。
赵天成等了一会儿,见没人回答,便自己说道:“这涉及到更深层的东西,比如秦国的历史文化土壤,比如当时六国旧贵族的阻力大小,比如执行这套制度的决心和力度。这就是追问,从一个表面现象,深入到背后的制度、文化、执行层面。”
他又在木板上画了几下,形成一个简单的树状图。
“再看另一个问题。为什么山东六国的百姓,一开始并不完全心向大秦?”
王铮想了想,谨慎地回答:“或因秦法六国旧俗不同,难以适应。”
“说到了点子上。”赵天成在“秦”字旁边画了个圈,代表六国百姓,然后连线,写上“法苛役重,俗异难附”,
“但这还是表象。为什么秦法会被认为严苛?为什么徭役会繁重?为什么旧俗难改?”
还是一样的效果,众人都不认识他写的字。
他连续发问,目光扫视众人。
李焕若有所悟,试探着说:“法苛,或因急于求成,以刑止刑?役重,或因工程浩大,急于见效?俗异……乃因天下初定,未能徐徐图之。”
“很好!”赵天成难得地赞许了一句。
“已经开始触及原因了。急于求成,工程浩大,这是决策层面和客观需求的问题。未能徐徐图之,这是策略和执行节奏的问题。你看,这样一层层问下去,我们就能对‘六国百姓不附’这个问题,有更立体、更深入的认识,而不是简单地归咎于‘百姓愚昧’或者‘六国余孽煽动’。”
他丢掉炭条,拍了拍手上的灰。
“这种追问的思考方式,可以用在任何地方。分析一个政策为什么效果好或不好,判断一个人的行为动机,甚至解决你们自己遇到的麻烦。多问几个为什么,不要满足于表面的答案。”
“国朝大事,亦可如此剖析。”一直沉默旁听的李斯忽然开口,声音平稳。
“譬如新法推行,亦可设问:为何要行新法?旧法弊端何在?新法欲达何效?推行中可能遇何阻碍?如何应对?层层解析,则脉络自清,应对有据。”
赵天成点点头:“李丞相总结得不错。就是这么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