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聪明!”赵天成赞许地点头,“这就叫捆绑销售!把你想干的‘好事’,巧妙嫁接在李斯最在意的新法关键节点上,让它成为新法顺利运行不可或缺的‘润滑油’、‘稳定器’。他李斯想砍掉?行啊,那他精心设计的新法运行起来就卡壳、就出乱子!他舍得吗?他敢吗?为了他那‘万世法圣’的名头,他也得捏着鼻子认了!”
章邯听得心服口服,看向赵天成的眼神充满了敬畏。
这死囚的脑袋瓜子,简直是为庙堂权谋而生的!
“那……先生,第三招是?”扶苏迫不及待地追问,他知道赵天成肯定还有压箱底的绝活。
赵天成神秘一笑,压低声音,带着点阴恻恻恻的味道:“第三招,叫‘借刀杀人’,或者说……‘祸水东引’!”
“借刀杀人?祸水东引?”扶苏和章邯都屏住了呼吸。
“对!”赵天成眼中闪烁着洞悉一切的光芒,“李斯在新法里,最想干、也最可能阻力巨大的是什么?是动那些根深蒂固、盘踞地方的旧贵族、军功老世家的蛋糕!是削弱他们兼并土地、逃避赋役的特权!是打破他们世代把持地方资源、隐隐形成国中之国的局面!”
扶苏和章邯同时心头一凛。
没错!
这才是真正触动帝国根基最深、也最凶险的领域!
也是“新法”能否真正触及核心、展现其超越商君韩非的“魄力”之所在!
赵天成嘿嘿一笑道:“这块硬骨头,光靠李斯一个人去啃?难!阻力太大,搞不好把自己牙崩了,还惹一身骚。可这事,又恰恰是他成就‘法圣’之名必须跨过去的坎!怎么办?简单!把你那些‘宽仁省赋’的诉求,巧妙地包装成……砸向这些旧势力、旧特权的石头!”
他声音压得更低:“你不是想让朝廷明确‘黔首行商、匠人营作,律法未禁即可为,官府不得以‘末业’之名横加阻挠、滥收苛捐’吗?这条,单拎出来,李斯肯定觉得你在放纵‘末业’,动摇国本!”
“但你要是换种说法呢?”赵天成眼中寒光一闪,“你就让你爹跟李斯说:‘李相,新法欲破地方豪强坐大之势,必先断其财源,夺其民心!今地方豪强,多仗其势,垄断市集,强征行商坐贾之‘例钱’,私设关卡,阻绝货殖流通,以此盘剥小民,聚敛巨富!其行径,实乃藐藐视朝廷律法,侵夺国家税源,更兼收买反贼,蓄养私兵,隐患无穷!’”
扶苏和章邯听得心头剧震!
赵天成这指控,句句诛心,直指帝国真正的毒瘤!
赵天成继续道:“然后,话锋一转:‘故,欲行新法,必于律中明定:凡行商坐贾、百工匠作,只需于官府登记在册,按律纳税,其经营之事,凡律法未明文禁止者,皆受朝廷律法保护!地方官吏、豪强世家,不得以任何名目巧立名目,擅征‘例钱’、‘过路钱’,不得私设关卡,阻挠货殖!违者,以‘侵夺国赋’、‘藐藐视朝廷’论处,严惩不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