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奇坐在裁决树旁的石椅上，这是广场上唯一的“座位”，象征着绝对的审判权。他没有看那个跪着的男人，只是翻看着手中的卷宗，卷宗上记录着男人私藏的数量、次数，以及由此导致的三个家庭因缺粮而饿死的事实。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林奇的声音在寂静的广场上回荡，如同敲在每个人心头上的鼓。
男人抬起头，脸上涕泪横流：“首领，我错了！我只是想给我生病的孩子多留一点……求您饶了我这一次，我愿意去最危险的西城区清理丧尸！”
人群中响起一阵细微的骚动。男人的孩子确实患有辐射病，需要能量麦来维持生命，这在基地里不是秘密。有人眼中露出不忍，下意识地看向林奇，希望能看到一丝松动。
林奇合上卷宗，目光终于落在男人身上，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水：“三个月前，你在誓师大会上宣誓，会公平分配每一粒粮食，对吗？”
男人的身体一僵，嗫嚅着说不出话。
“基地的法则里写着，贪污资源者，斩。”林奇站起身，指向裁决树上的一道纹路，“这不是我定的，是所有世界树成员共同定下的——因为我们都经历过缺粮的日子，都知道一粒粮食可能意味着一条人命。你私藏的不是麦，是那三个饿死的家庭的命。”
他挥了挥手，两名执法队员上前，架起瘫软的男人。
“首领！”男人突然爆发出力气，挣扎着哭喊，“您不是能操控植物吗？您不是能净化土地吗？您那么强大，为什么不能饶我一次？就一次！”
林奇没有回答，只是转身走向广场边缘。那里，三个饿死家庭的孤儿正站在阴影里，最大的孩子不过十岁，手里紧紧攥着一块干硬的饼——那是基地发放的救济粮。
当裁决树的枝条落下，结束男人的生命时，林奇正蹲在三个孩子面前，将一袋新鲜的能量麦递给他们。“以后跟我住吧，”他的声音放低了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基地会供你们读书，教你们本事。”
最小的孩子怯生生地接过麦袋，抬头看着林奇，眼中没有恐惧，只有好奇。或许在孩子眼里，这个传闻中冷酷无情的首领，和普通的叔叔没什么两样。
广场上的人群渐渐散去，每个人的心情都很复杂。他们畏惧林奇的铁腕，却也依赖这种铁腕带来的秩序。在末世前的天海市，法律如同虚设，权贵可以肆意践踏规则；而在现在的世界树，无论你是防御队的队长，还是种植区的农民，触犯法则都会受到同样的惩罚——这种公平，是用林奇的威严强行维系的。
“首领，种植区的新麦种培育成功了，产量能提升三成。”农业部长王福小心翼翼地跟在林奇身后，他刚才也在广场上，此刻还有些心有余悸。王福是最早跟随林奇的人之一，看着他从一个青涩的年轻人变成如今威严的首领，心中的情感远比其他人复杂。
“很好，”林奇点点头，“优先分发给有孩子的家庭，另外，扩大种植面积，争取让每个成员都能顿顿吃饱。”
“是。”王福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首领，刚才……是不是有点太严了？毕竟他也是为了孩子……”
林奇停下脚步，看向王福。老人被他看得有些局促，下意识地低下了头。
“王伯，”林奇的声音缓和了些，“您还记得五年前，我们在废弃医院里，为了半瓶营养液打起来的事吗？”
王福愣住了，随即苦笑点头。那时他们刚组队，食物匮乏，为了半瓶营养液，三个同伴互相殴打，最后都被闻声而来的丧尸撕碎了。
“我制定这些法则，不是为了做暴君，”林奇看着远方正在耕种的田地，“是为了让我们不用再为了一口吃的互相残杀。恐惧或许不好受，但总比饿死、被丧尸吃掉强。”
王福沉默了，他看着裁决树上那道代表“禁止贪污”的纹路，突然明白了——林奇的威严，就像这棵裁决树的根，深深扎在基地的土壤里，看似冰冷坚硬，却支撑着整个世界树的生机。
那天下午，林奇去了种植区。正在劳作的农民们看到他，都停下手中的活计，恭敬地低下头。他没有说话，只是走到麦田里，指尖拂过麦穗，生机能量悄然注入。原本有些枯黄的麦穗瞬间变得饱满翠绿，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一个年轻的农民忍不住抬头，看着林奇的背影，眼中的恐惧渐渐被一种复杂的情感取代——那是对绝对实力的敬畏，对铁腕秩序的依赖，以及一丝难以言说的……信任。
第四章：树影之下，千万生息的归宿
天海市的第一场雪，比往年早了半个月。
雪花落在世界树基地的能量罩上，化作细碎的冰晶，折射出七彩的光芒。基地里张灯结彩，挂着用荧光草编织的灯笼，孩子们穿着新做的棉衣，在广场上追逐打闹，笑声清脆得让人心头发暖——这是世界树成立五年来最热闹的一个冬天，仓库里的粮食足够支撑到明年丰收，防御阵足以抵御高阶尸潮，甚至还有多余的能量用来供暖。
林奇站在主塔的落地窗前，看着下方的热闹景象。楚嫣然端着一杯热的能量果汁走进来，放在他手边：“首领，各营地的贺礼都送到了，黑岩营地的疯狼还特意杀了一头雪豹，说是给您补身体。”
林奇拿起果汁，温热的液体驱散了些许寒意。“疯狼倒是越来越懂事了。”他淡淡道。
“不是懂事，是不敢不懂事。”楚嫣然轻笑一声，随即又收敛了笑容，“昨天巡逻队在北城区发现了一批新的幸存者，大概有五十多人，看起来像是从其他城市逃过来的，要不要……”
“带他们进来。”林奇打断她，“先隔离观察七天，确认没有感染病毒后，分配到各个区。老规矩，有技能的安排相应工作，没有技能的先去种植区帮忙，孩子送去学校。”
“可是……”楚嫣然有些犹豫，“最近基地的资源刚好够分，突然增加五十人，可能会有点紧张。而且，谁知道他们是不是其他势力派来的奸细？”
这是基地管理层普遍的担忧。随着世界树越来越强大，觊觎和算计也越来越多，不少人建议关闭基地，不再接纳新的幸存者，以绝后患。
林奇看向窗外，一个穿着红色棉袄的小女孩正在雪地里堆雪人，她的父母站在旁边，脸上带着久违的笑容。那是三个月前从丧尸巢里救出来的孤儿，现在被一对种植区的夫妇收养了。
“五年前，我们也是这样的‘外来者’。”林奇轻声道，“如果当初没有那片偶然发现的水晶白菜地，我们早就死在废墟里了。资源紧张，就去清理更多的丧尸巢，开垦更多的土地；担心有奸细，就用法则约束，用实力震慑。世界树之所以能成为天海市的支柱，不是因为我们关起门来自己活，而是因为我们能让更多人活下去。”
楚嫣然沉默了，她想起自己刚加入世界树时，不过是个连枪都握不稳的医学院学生，是林奇逼着她学会战斗，看着她在尸潮里浴血成长，最终成为能独当一面的防御队长。他的严厉和威严之下，似乎总藏着一丝不为人知的坚持。
“对了，西城区的净化报告出来了。”楚嫣然转移话题，“土壤里的病毒浓度已经降到安全值以下，我们可以开始规划新的居住区了。”
林奇点点头：“让规划部加快进度，争取明年春天让第一批居民搬过去。另外，通知下去，春节的时候，每个家庭发三斤肉，两斤糖——让大家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