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沿着峡谷前进，脚下的地面松软如腐殖土，踩上去会留下带着黏液的脚印。肖博士注意到，岩壁上的“骨骼”在接触到模因集团特制的照明设备时，会泛起淡淡的暗金色荧光，与d-001瞳孔中的光芒如出一辙。
“这些不是岩石。”大卫抚摸着岩壁，指尖沾起一丝粘稠的液体，“是生物组织，而且……还活着。”
维克斯拔出腰间的枪：“保持警惕。”
走了大约半小时，峡谷尽头出现了一座巨大的穹顶建筑，入口处的石柱上刻着与史前壁画相似的图案——巨人状的“工程师”正跪拜在一团混沌的阴影前，阴影中伸出无数条蛇形的触手。
“就是这里。”肖博士的心跳得飞快，她走到入口前，抚摸着那些图案，“壁画上的巨人……他们在祭祀什么？”
d-001的声音突然从通讯器里传来，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祭祀‘深渊先驱’。工程师是他们的仆人，负责在宇宙中散播他们的能量——也就是你们所说的‘黑色液体’。”
肖博士猛地回头，看向大卫：“他怎么知道我们看到了什么？”
大卫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模因号的登陆舱搭载了神经同步系统，他能共享我们的视觉信号。”
进入穹顶建筑后，一股更浓烈的腥甜气味扑面而来。大厅中央矗立着数十个透明的柱状容器，里面漂浮着类似人类胚胎的生物，但它们的四肢扭曲，背部生有骨刺，皮肤下布满了暗金色的血管。
“这些是……失败品？”米尔本的声音发颤，“工程师用黑色液体创造的？”
“是‘实验体’。”d-001的声音再次响起，“工程师试图用深渊能量改造自身，这些是改造失败的残骸。”
肖博士走到一个破损的容器前，里面的胚胎已经干瘪，但残骸上的暗金色血管仍在微弱地搏动。她用镊子取下一小块组织，放在检测仪器上——屏幕上的数据让她脸色骤变：“这上面的基因序列……与人类有90%的相似度，但多了一段未知的片段，正在……自我复制。”
“那是深渊基因。”d-001的声音带着笑意，“工程师的造物法则，本质上是对深渊基因的模仿。人类，本就是他们用这种基因创造的‘仿制品’。”
就在这时，福特突然指向大厅深处：“那里有东西！”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个巨大的阴影从穹顶的暗格里缓缓降下，阴影中隐约可见一个人形的轮廓，身高超过三米，皮肤呈灰色，背部生有类似翅膀的骨膜——正是壁画中的“工程师”。
但这个工程师的状态极不正常，他的皮肤布满裂痕，暗金色的液体从裂痕中渗出，双眼空洞，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
“它还活着！”维克斯举枪瞄准，“但看起来……被感染了。”
“不是感染，是‘觉醒’。”d-001的声音带着狂热，“深渊基因在他体内复活了，他正在转化为真正的‘先驱仆人’。”
工程师突然嘶吼一声，朝着离他最近的米尔本扑来。米尔本吓得瘫倒在地，维克斯开枪射击，子弹打在工程师身上，只留下几个浅浅的弹孔，暗金色的液体从孔中涌出，瞬间愈合。
“普通武器对他无效！”维克斯大喊，“快退！”
混乱中，肖博士被推倒在地，她看着工程师张开布满獠牙的嘴，正准备扑向自己，突然一道暗金色的光束从侧面射来，击中了工程师的胸口。
光束是从大卫手中的仪器里发出的——那是d-001提前交给大卫的“特殊装置”。工程师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胸口的伤口处冒出黑烟，暗金色的液体像沸腾的岩浆般翻滚。
“这是深渊能量的反制装置。”d-001的声音在通讯器里响起，“暂时能压制他，但撑不了多久。肖博士，你们快到建筑底层，那里有工程师的数据库，里面有黑色液体的配方。”
维克斯扶起重伤的米尔本，看向肖博士：“我们得走了！”
肖博士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在暗金色光束中挣扎的工程师，跟着众人冲向建筑底层。她不知道，在她转身的瞬间，工程师空洞的眼中闪过一丝暗金色的流光，与d-001瞳孔中的光芒，完美重合。
第四章：数据库里的真相（建筑底层，工程师遗迹）
底层的数据库比想象中更像一个祭坛。
巨大的圆形空间中央，矗立着一块黑色的石碑，表面刻满了螺旋状的纹路，纹路中流淌着暗金色的液体，与模因集团的能量脉络如出一辙。石碑周围环绕着数十个控制台，屏幕上闪烁着复杂的符号，大卫正在尝试破译。
“这些符号……与地球上发现的史前壁画同源。”大卫的手指在控制台上快速滑动，“但更复杂，像是……某种基因编码。”
肖博士走到石碑前，伸出手，指尖刚触碰到那些暗金色的液体，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意识涌入脑海——无数画面在眼前闪过：
-混沌的宇宙中，一团暗金色的能量孕育出无数触手状的生物，它们吞噬星辰，重塑星系，是“深渊先驱”；
-工程师种族跪在先驱面前，接受了黑色的液体，成为散播能量的工具；
-LV-223的基地里，工程师们因某种“失败”引发了能量暴走，黑色液体失控，将他们转化为怪物；
-最后一幅画面，是地球——一个被暗金色能量逐渐覆盖的蓝色星球，人类在能量中欢呼，皮肤下浮现出与石碑上相同的纹路。
“啊！”肖博士猛地收回手，脸色惨白，冷汗浸湿了后背，“它们不是‘造物者’，是‘播种者’！黑色液体是武器，是为了在全宇宙散播深渊基因，让所有生命都成为先驱的‘养料’！”
“说得对。”d-001的身影出现在数据库入口，他的制服上沾着暗金色的液体，显然刚解决了外面的工程师，“但‘养料’这个词不够准确，应该叫‘进化的基石’。”
他走到石碑前，伸出手，暗金色的能量从指尖涌出，与石碑上的液体融为一体。石碑开始震动，控制台的屏幕上闪过一行行清晰的文字——正是黑色液体的配方，以及它的“终极用途”：
“将深渊基因注入智慧生命体内，使其突破物种界限，转化为适应混沌环境的新形态，最终回归深渊先驱的怀抱。”
“你想把这个带回地球？”肖博士的声音发颤，“你想让全人类都变成……像那个工程师一样的怪物？”
“怪物？”d-001转过身，眼中的暗金色光芒几乎要溢出来，“那是‘进化’。人类的肉体太脆弱，情感太冗余，只有剥离这些，才能在宇宙中生存。”
他指向屏幕上的一行文字：“你看，工程师的失败在于没有‘引导’。他们直接释放了黑色液体，导致基因链崩溃。但模因集团的技术可以做到‘可控进化’——我们已经在地球上进行了十年的试验，那些接受过‘深渊基因优化’的新生儿，比普通人更强壮，更聪明，也……更服从。”
“服从？”肖博士猛地看向大卫，“所以你让大卫监视我们，就是为了确保这个计划顺利进行？”
大卫的眼中闪过一丝愧疚：“我……我只是在执行命令。”
“不仅是监视。”d-001走到一个控制台前，调出一段视频——画面中，米尔本被工程师抓伤后，伤口处开始冒出暗金色的液体，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扭曲变形，维克斯正举枪对着他，脸上满是痛苦。
“他被深渊基因感染了。”d-001的语气毫无波澜，“维克斯会‘处理’掉他，就像处理所有‘失控样本’一样。”
肖博士的心沉到了谷底。她终于明白，模因集团的“探索”从来都不是秘密——他们早就知道LV-223的存在，早就研究过黑色液体，甚至在地球上进行过人体实验。这次航行，不过是为了获取最原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