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洪亮,气势汹汹,配合着“鹞鹰”在一旁故意将腰间的“王八盒子”拍得啪啪响,一副“敢拦路就毙了你”的蛮横架势。
两个伪警察被这突如其来的“正规军”和盖着大印的“命令”唬住了。他们这种小角色,哪分得清军统、中统还是“忠义救国军”?只知道现在上海变天了,穿这种衣服、拿这种证件的人惹不起!尤其对方提到“军统”,更是让他们腿肚子发软。再加上远处机场的大火和城里的混乱,更让他们心神不宁。
“长…长官…”年长的伪警察陪着笑,点头哈腰,“这…这电台是日本人管的…里面还有…”
“日本人?”水生眼睛一瞪,声音陡然拔高,“小鬼子都他妈要完蛋了!现在是党国天下!老子管他里面是人是鬼!耽误了党国接收,你担待得起吗?!滚开!”他一把推开挡路的伪警,带着“鹞鹰”就大步流星地往里闯!
两个伪警察被推得一个趔趄,看着对方杀气腾腾的样子和腰间的枪,愣是没敢再阻拦,只是面面相觑,脸上充满了惶恐和无奈。这种乱世,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水生和“鹞鹰”顺利闯进电台楼内。里面果然一片混乱。几个穿着日式军便服的技术人员正在手忙脚乱地拆卸设备、焚烧文件。看到两个凶神恶煞、穿着“忠义救国军”军服的人闯进来,都吓了一跳。
“都不准动!”水生再次亮出“接收令”,环视全场,气势十足,“军统接收!所有设备、文件,立刻停止销毁!原地封存!谁敢乱动,以通敌论处!”他给“鹞鹰”使了个眼色。“鹞鹰”立刻拔出手枪,枪口若有若无地指向那几个技术人员,厉声喝道:“听见没有?放下东西!靠墙站好!”
在黑洞洞的枪口和“军统”的威名下,几个技术人员战战兢兢地放下了手中的工具和文件,乖乖靠墙站好。
水生则迅速扫视整个机房。他的目标很明确:那几台关键的发射机核心部件(调制器、功率放大器)、还有几箱子珍贵的备用电子管(真空管)。这些都是地下党急需的“喉舌”资源!
“你!你!还有你!”水生指着靠墙站着的两个看起来最年轻、也最惶恐的技术人员,“过来!帮长官把这些设备搬到门口车上去!小心点!弄坏了,老子毙了你们!”他用枪口点了点目标设备。
两个技术人员不敢违抗,在“鹞鹰”的监视下,小心翼翼地将水生指定的核心部件和那箱电子管搬向门口。
水生自己也没闲着。他快速走到控制台前,操起一把沉重的扳手,对着那些无法搬走的大型设备——主发射机机柜、控制面板、录音设备——就是一顿凶狠的猛砸!火花四溅,金属扭曲,精密零件散落一地!破坏得干脆利落,毫不留情!
“鹞鹰”则警惕地监视着门口和那几个技术人员,同时将一些散落的重要技术图纸和频率记录本快速塞进一个帆布袋。
整个“接收”过程快如闪电,从闯门到破坏撤离,不过十几分钟。当水生和“鹞鹰”押着两个抱着设备的“苦力”走出电台大门时,门口那两个伪警察还在发懵。
水生将最后一点伪钞(充当“辛苦费”)随手丢给年长的伪警,恶声恶气地说:“看好大门!等正式接收的人来!丢了东西,唯你是问!”说完,和“鹞鹰”迅速将设备塞进等候的轿车后备箱,自己也跳上车。
黑色福特发出一阵轰鸣,卷起尘土,扬长而去。留下两个伪警察捏着那点伪钞,看着一片狼藉的电台大楼和里面隐约传来的哭泣咒骂声,欲哭无泪。
直到车子消失在街角,“鹞鹰”才长长舒了口气,抹了把额头的冷汗(一半是紧张,一半是兴奋):“连长这招‘浑水摸鱼’真他娘的绝了!那俩二鬼子,屁都没敢放一个!”
水生也嘿嘿一笑,拍了拍鼓鼓囊囊的后备箱:“东西到手了!还顺带把鬼子剩下的家当砸了个稀巴烂!这下,张孝安想用这电台放屁,都没门了!”
黑色轿车灵活地穿梭在因机场大火而更加混乱的上海街道,向着闸北废墟的方向疾驰。电台奇袭,在“磐石”精准利用混乱、胆大心细的伪装下,同样取得了圆满成功!他们不仅夺得了宝贵的“喉舌”,更在张孝安疯狂“劫收”的棋盘上,又狠狠抽走了一颗关键的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