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吃……”空含糊不清地说道，眼眶却有些发热。
这不仅仅是一碗面的味道，更是钟离的心意。他能想象到，在自己熟睡的时候，钟离是如何为他准备这顿早餐的。那份细致和温柔，让他的心像是被温水浸泡过
那个拥抱仿佛持续了一个世纪那么久。当钟离终于松开空时，少年的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晕，一双明亮的眼睛里还带着未干的水汽，却闪着比星辰还要璀璨的光芒。
“我……我有点饿了。”空吸了吸鼻子，用有些沙哑的声音打破了这过于安静的氛围。他觉得再这样对视下去，自己的心跳可能真的会从嗓子眼里蹦出来。
钟离轻笑一声，他当然知道空是在转移话题，但他没有戳破，只是温柔地说：“好，我们去做饭。你想吃什么？”
“都可以，只要是你做的。”空的回答毫不犹豫，带着百分之百的信任。
这个回答让钟离的心又是一暖。他牵着空的手走进小小的厨房，开始准备晚餐。空则像个好奇宝宝一样，在一旁打下手，一会儿递个盘子，一会儿递把菜刀，虽然帮不上什么大忙，但那份想要参与进来的心意却让钟离觉得无比温馨。
晚餐很简单，一荤一素一汤。钟离的厨艺显然不止阳春面那么简单，一盘普通的炒青菜在他手下也变得青翠欲滴，鲜美爽口；一份番茄炒蛋酸甜开胃，汤汁拌米饭能吃两大碗；还有一碗冬瓜排骨汤，汤色清亮，味道鲜美。
两人坐在小小的餐桌旁，灯光柔和地洒在他们身上。空吃得津津有味，不停地称赞钟离的厨艺。
“钟离，你简直是全能的！不仅懂历史、懂文化、懂艺术，还会做饭！”空满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
“只是略懂一些。”钟离夹了一块排骨放进空的碗里，“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吃完饭，空坚持要自己洗碗。他系上小小的围裙，站在水池前，认真地刷着盘子。钟离则靠在厨房门口，静静地看着他忙碌的背影。看着这个为自己洗手作羹汤的少年，钟离的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
千年的孤寂，仿佛都在这一刻被彻底治愈了。
洗完碗，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有开灯，只有窗外的月光和远处的灯火照亮了彼此的脸庞。空靠在钟离的怀里，钟离则将下巴抵在他的发顶，轻轻哼着一首古老的歌谣。那旋律空从未听过，却让他感到无比安宁。
“钟离，你哼的是什么歌？”空轻声问。
“是很久以前，璃月还在魔神战争时期，一首流传在民间的摇篮曲。”钟离的声音很轻，带着一丝悠远的回忆，“那时候，战争频繁，民不聊生。母亲们会哼着这首歌，希望能保佑自己的孩子在睡梦中远离灾祸。”
空沉默了。他虽然没有经历过那个时代，但从钟离的描述中，他能想象出那种黑暗和绝望。他伸出手，紧紧抱住钟离的腰。
“都过去了。”钟离感受到了他的情绪，拍了拍他的背，声音温柔，“现在的璃月，国泰民安。而我，也有了你。”
空抬起头，在月光下，他能看到钟离眼中深沉的爱意。他主动凑上前，吻上了钟离的嘴唇。这个吻，不再是之前的试探或热情，而是充满了珍惜与承诺。
钟离回应着他的吻，手臂收紧，将他更紧地拥在怀里。
夜深了，钟离准备告辞。他站起身，对空说：“我回去了，你早点休息。”
“嗯。”空点点头，送他到门口。
钟离打开门，却又转过身，将空轻轻推到墙上，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一个晚安吻。
“晚安，我的恋人。”
“晚……晚安，钟离。”空的脸颊又开始发烫。
看着钟离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空才关上门，靠在门板上，心脏还在“怦怦”地狂跳。他摸了摸自己的嘴唇，上面似乎还残留着钟离的温度和气息。
他真的……成了钟离的恋人……不对，他原本就是他的恋人……这点无可否认
这个认知让他兴奋得在床上滚来滚去，直到后半夜才带着满足的微笑沉沉睡去。
接下来的几天，两人仿佛都陷入了热恋的甜蜜中。钟离不再每天都待在往生堂处理那些繁琐的“往生业务”，而是将大部分时间都用来陪伴空。他们一起去晨曦酒庄品过最烈的酒，一起去风起地的大树下乘凉，甚至一起去望风山地采过风之晶核。
他们的关系，在璃月港已经是半公开的秘密。无论是万民堂的香菱，还是冒险家协会的凯瑟琳，看到他们出双入对，都会露出了然的微笑。
这一天，钟离对空说：“空，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好啊，去哪里？”空好奇地问。
钟离没有回答，只是牵起他的手，带着他走到了璃月港一处僻静的码头。那里停着一艘看起来有些年头的小船，船夫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爷爷。
“先生，您来了。”老爷爷看到钟离，恭敬地行了一礼。
“麻烦你了。”钟离点点头，然后扶着空上了船。
小船缓缓驶离港口，向着大海深处划去。空坐在船头，感受着海风拂面，海鸥在头顶盘旋。他看着远处的璃月港在视野中慢慢变小，最后变成一个模糊的轮廓。
“钟离，我们到底要去哪里呀？”空忍不住再次问道。
钟离笑而不语，只是从身后轻轻环住他的腰，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在他耳边低语：“到了你就知道了，是一个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地方。”
他的气息温热，带着一丝淡淡的龙涎香，让空的心跳漏了一拍。他不再追问，安心地靠在钟离的怀里，任由小船载着他们，驶向未知的远方。
大约一个小时后，小船绕过一座小岛，空的眼前豁然开朗。在大海的中央，竟然有一座小小的孤岛。岛上没有别的建筑，只有一座雅致的中式庭院，青瓦白墙，飞檐翘角，周围种满了青翠的竹子和不知名的奇花异草。
“这里是……”空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这里是尘歌壶的一个入口。”钟离牵着他走上岸，船夫老爷爷则知趣地划船离开了。
他带着空走到庭院门口，推开那扇古朴的木门。门后并非庭院，而是一片广阔无垠的星空。无数光点在他们身边缓缓漂浮，如同流动的星河。
“欢迎来到我的世界。”钟离的声音在这片星空中回响。
他牵起空的手，一步迈出，两人瞬间就出现在了一片壮丽的山水之间。这里有高耸入云的山峰，有蜿蜒流淌的河流，有开满了璃月所有珍稀花卉的花园，还有一座比空见过的任何建筑都要宏伟华丽的宫殿。
“这是……尘歌壶？”空瞪大了眼睛，他虽然听说过这个神奇的法器，但从未想过里面竟然是如此壮丽的景象。
“嗯。”钟离点点头，“这是我用神力创造的空间，一个可以让我安心休憩的地方。”
他带着空漫步在这片仙境般的土地上。他们走过开满琉璃袋的山坡，走过清澈见底的小溪，最后来到一座建在山顶的凉亭。凉亭的柱子上雕刻着精美的云纹，亭中央放着一张石桌和几个石凳。
“坐吧。”钟离邀请他坐下。
空坐在石凳上，俯瞰着山下的景色，心中充满了震撼和感动。他能感受到，这片土地上的每一寸草木，每一块山石，都充满了钟离的气息。
“为什么……要带我来这里？”空轻声问。
钟离走到他身边，蹲下身，与他平视，目光无比认真：“空，你说过，你想知道我的过去。但我的过去，是漫长而沉重的。我不想让那些黑暗的记忆，影响到我们现在的快乐。”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但是，我也想让你了解真正的我。这里，就是我的一部分。这片土地的每一个角落，都记录着我的所思所想，我的喜怒哀乐。我把它分享给你，就像把我的心，毫无保留地交给你一样。”
空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他明白了钟离的意思。这不仅仅是一个礼物，更是一份最深沉的信任和告白。
“钟离……”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钟离伸出手，轻轻擦去他眼角的泪水，然后将他拥入怀中，紧紧地抱着。
“空，我爱你。”钟离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坚定而深情，“不是作为朋友，不是作为旅伴，而是作为一个男人，对另一个男人的爱。我想和你共度余生，无论你的旅途通向何方，我都想陪你走下去。”
空在他怀里用力点头，泪水浸湿了他的衣襟。
“我也是，钟离……我也是……”
在这片只属于他们两人的天地里，在这片壮丽的山水之间，他们的誓言，仿佛被刻进了山石，融入了草木，将与这片土地一起，永恒不朽。
钟离松开他，捧着他的脸，深深地吻了下去。这个吻，充满了所有未说出口的爱意、承诺和决心。空闭上眼，全身心地回应着他。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气喘吁吁地分开。空靠在钟离的怀里，听着他有力的心跳，感受着他平稳的呼吸。
“空，”钟离抚摸着他的头发，轻声说，“等你找到你的妹妹，无论你们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如果你想继续旅行，我会陪着你走遍提瓦特的每一个角落；如果你想找个地方安定下来，我就为你建一座全世界最美丽的家园。”
“那你呢？”空抬起头，看着他，“璃月怎么办？你是璃月的岩王帝君。”
“璃月已经成长为一个成熟的国度，它不再需要一个高高在上的神来庇护。”钟离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欣慰和释然，“我的契约已经完成。从今以后，我只是钟离，一个爱着你的普通人。”
“可是……”
“没有可是。”钟离打断了他，语气不容置疑，“在我漫长的生命中，我守护了璃月千年。现在，我想为自己活一次。而我的愿望，就是和你在一起。”
空再也说不出任何反驳的话。他只能伸出双臂，再次紧紧地抱住钟离，将脸深深地埋在他的胸膛里。
原来，被人如此珍视，是这样一种幸福的感觉。
那天晚上，他们没有离开尘歌壶。钟离在山顶的宫殿里为他准备了房间，房间里的一切都和空在璃月港的小屋一模一样，只是更加宽敞和精致。
空躺在床上，钟离坐在床边，为他讲着自己年轻时的故事。他讲自己如何与尘之魔神归终相识，如何与北风狼王切磋，如何在魔神战争中一步步统一璃月。那些波澜壮阔的历史，从他口中说出，不再是冰冷的文字，而是一个个有血有肉的故事。
空听得入了迷，不知不觉又睡着了。
钟离看着他熟睡的脸庞，俯下身，在他的额头上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晚安，我的爱人。”
他没有离开，而是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就像第一天晚上那样，静静地守护着他，直到天明。
窗外，星辰流转，月华如水。